“密道的机关是你关的?”赵简压着波动不已的心绪问道。
“是。”回答很轻。
赵简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如果我死了,你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和宁令哥相安无事。为什么要放走我?”
“如果你死了……”米禽牧北努力地抬起眼皮深情地望着她,“我就没法跟自己相安无事了。”
赵简沉默着从床边站起身,感觉自己被纷繁的思绪缠裹得喘不过气来。
“我还是去叫宁令哥吧。”
她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叹一口气,“唉,差点把正事忘了。你不在府中主持大局,众将恐怕会生猜疑。宁令哥托我回去代理右厢军事务,稳定军心。米禽牧北,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你的将军令牌给我。”
米禽牧北蠕动嘴唇微微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动不了,你自己拿吧。”
“在哪儿?”
“右腰上贴身挂着。”
贴身挂着?赵简看了看他平躺的姿势,右腰在里侧。她便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
“那我拿了?”她迟疑地问道。
“嗯。”
赵简屏住呼吸,硬着头皮把手伸到被子下面。
突然,她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引得米禽牧北轻喘一声,吓得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你摸到什么地方去了?”米禽牧北两眼迷离地看着赵简,酥软的话音十分暧昧。
赵简瞬间满脸通红。谁知道刚才指尖碰到的这男人软绵绵暖呼呼的部位,究竟是哪儿?
“你……你耍流氓啊!”她语无伦次地骂了一句。
米禽牧北无辜地眨了眨眼,“这话好像应该我来说吧?明明是你在对我动手动脚啊。”
“谁想对你动手动脚了?自己拿!”赵简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米禽牧北轻咳了两声,努力地忍住笑,伸手用力扯下挂在腰带上的令牌。
“嘶——”他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你没事吧?”赵简忍不住关切道。
米禽牧北咬着牙摇摇头,忍着痛把令牌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赵简接过令牌,有些过意不去,便轻轻地扶着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再帮他把被角压好。
米禽牧北乖乖地缩在被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凑到他身前为他忙活着的女孩。
“赵简。”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还有什么事吗?”赵简收起令牌,准备离开。
“让我再多看你几眼。”他怔怔地说道。
赵简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怕我一会儿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再也看不到你了。”
赵简心尖一颤,却也没有回话。
“你希望我死吗?”米禽牧北突然问道。
赵简僵直着身体,愣在原地半天。
不希望吗?昨天那些发誓和诅咒,是为了什么呢?
希望吗?今天这些同情和关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米禽牧北,你为什么总是让人这么进退两难?
“你不会死的。”良久,她才淡淡地说道。
米禽牧北脸上露出了微笑,“我听你的。”
***
宁令哥得到米禽牧北苏醒的消息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卧房。可当他推开门,大步走到床边,看到米禽牧北半睁着眼睛望着自己时,却猛然驻足。
两人相顾无言,万千心绪浓浓地洇开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牧北,你终于醒了…… ”宁令哥打破了沉默,却手足无措,不敢上前。
“呃……你要喝水吗?”他手忙脚乱地在茶几上倒了一杯温水,端起水杯的手却抖得厉害,水撒了一地。
“殿下……”米禽牧北一声微弱的呼唤,却听得让人揪心。
宁令哥放回水杯,撑着茶几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笑道:“你看我,毛手毛脚的。”
他平复了一下心神,再倒上一杯水,端到床边,轻轻地扶着米禽牧北半坐起来。
米禽牧北顺从地喝完了杯里的水,转过头来看向搂着他的宁令哥,眼神有些朦胧。
“看来,我没死成……”他的语气中似乎透着失望。
“你又在说什么瞎话?”宁令哥心疼地埋怨道。
“殿下是准备等我伤好之后,再把我押入大牢吗?还是现在就去?”
米禽牧北的声音又轻又柔,却仿佛一根钢针狠狠扎进宁令哥的心里。
“牧北……你……”宁令哥的手又开始发抖,只得把他重新放回床上。
他站起来,在床边来回踱了几步。“你先安心养伤,别胡思乱想。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如果等我伤好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