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在家,我都想死你了,今天还不让我多说两句。”
“少恶心人,快滚。”孙二挠挠头,面带遗憾,依依不舍地退出了柴房。
孙二是个好色的,不过却不敢对她做什么,不仅是碍于爹妈的要求,他本人也很享受一个可怜柔弱的年轻女人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每次施梦秋用那种语气和他说话他都有种满足感。
认识了施梦秋之后,他还默默做了个决定,以后要找个厉害的老婆。
今晚柴房很热闹,孙二走了没多久就来了一位稀客,那缺了条胳膊的孙三。
孙三拿着一盏灯,在昏暗的柴房中格外显眼。烛光暖洋洋地,孙三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都被衬得顺眼了几分。
孙三又不像孙二似的是个色批,大半夜的来柴房干什么?
孙三把灯烛放在了施梦秋够不到的地方,见她表情有点惊讶,开口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别逃了,再有下次,爹不会放过你的。”
施梦秋这次已经懒得装可怜了,几乎拿出了一种破罐破摔的态度,大不了死了算了,这么活着太折磨人了。
她眼睛瞟了他遗憾,冷漠道:“可我想回家,这有错吗?”
孙三盯着自己的断臂,无奈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会明白的,不听话的后果你承受不了。”
施梦秋挑了挑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我不想再见到家里死人了。你,你不是我家买的第一个骡子。”
施梦秋听言头侧了过来,“不是第一个?”
孙三叹了口气,坐下慢慢道来。
几年前孙添财曾经买过了一个骡子,不过没有施梦秋生的好看,待遇自然也不如她。那个骡子性格比施梦秋胆小的多,被打了几顿就开始老老实实干活了,孙家人也都很满意。
那骡子对孙三不错,孙三也从来不像爹娘二哥一样苛待与她。
孙三太小,孙二又是个没本事的,那方面不行,因此孙三还嘲笑过他是个活太监。孙大那几个月出去采矿不在家,于是她只需要陪还是壮年的孙添财睡觉就可以了。
时间久了,那骡子竟对孙添财生了情谊。有一天骡子告诉孙添财她好像怀孕了,想让孙添财和媳妇离了与自己在一起,结果只得到了孙添财的几个大巴掌,孙添财对她说:“做什么美梦!你不要脸我还要!让别人家知道我孙添财娶了一个骡子做媳妇,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于是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没过多久,孙大回来了,当天晚上孙添财就让他和骡子同房,孙三觉得不合适但也拧不过,因为对爹不敬还被关到了柴房。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第二天孙三出来的时候,却被告知那骡子已经死了。
孙三跑到那屋门口,地上满是深红的血,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孙大在一旁还不解,“咱家对一个骡子可真好,她肚子吃得挺大。不过咋都不愿意和我睡觉,我还没等干啥,她就摔了个大跟头流了一堆血死了。”
孙三走进去才看到那个穿着红布衣裳的女孩儿倒在床下,早已没了声息。她双手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表情还维持着死前的狰狞。
孙三被吓得蹲坐在一旁,孙家其他几个男人却很平静。他娘一脸嫌弃,说着死了好,狐媚东西。又嫌这骡子晦气,脏了她的屋子,让孙添财几个人赶紧把人抬到村东头那边的菜窖去。
送去的路上还遇到了其他村民打听情况,孙添财指了指那布裹着的尸体,语气不善,“这个没用的东西,跟张纸似的推一下就死了,以后可别买这么小的,不合算。”村民听完也认为颇有道理地点头赞同。
从那天开始他就日日做噩梦,性格也越来越卑微怯懦,经常失神,去年在矿里做工的时候想起此事,一个没留意还砸坏了胳膊。
施梦秋听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孙三的意思是,这里已经死过人了?而且听村民的态度,杀掉一个骡子甚至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这么对待其他人,同样也会这样对她。
那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真真听到有人死了,施梦秋又有点害怕起来。她不可能乖乖做个骡子,这样下去她的结局显而易见。
怎么办,还是得快点逃!
她见孙三一脸痛苦的样子,觉得孙三可能和孙家的那几个男人不一样,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再试一试,“你觉得那些骡子很可怜?”
孙三点点头,“是挺可怜的。有的骡子死的时候还没我大。我怕她们变成鬼来找俺们家报仇,天天都在被窝里念阿弥陀佛。”
施梦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你还会诵经呢?”
孙三有点不好意思,“我不会。就是心里不舒服,不知道怎么做。”
施梦秋听这话眼睛亮了起来,“那你就替你家人还债啊。”
孙三没懂,“怎么还?”
施梦秋笑笑,“你帮我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