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拥抱之后,佐野万次郎仿佛打开了全新的开关,对这件事产生了超乎寻常的热情,之后每次见面都要先抱一抱才肯罢休。
拥抱能够使人体分泌促进快乐情绪产生的激素,我当然不会拒绝他,以至于在旁人看来,我们每一次再见都像是久别重逢一样难舍难分。
“不能算误解,”佐野万次郎振振有词,“我每天都在想念姐姐啊。”
他的用词也越来越直白,时常让我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
到了国二的时候,三途春千夜把头发染成了金色,场地圭介和佐野万次郎也开始蓄起长发,等到学期结束后再见到他们,一个头发长度超过了我,一个已经扎起小揪。
青少年,果真喜欢赶时髦。
我的生活作风称得上懒散,一向疏于外貌管理,从中学开始就保持着不变的头发长度以及省事的妆容,连服装都只选择最方便行动、方便换洗的类型,勉强维持着能够出门的体面,偶尔还被同学吐槽装扮像家里的奶奶,倒是有些羡慕他们在仪容上花力气的活力。浴室里三途春千夜的护发用品占了整整一格柜子,而场地圭介似乎极少打理头发,质感却好到让春千夜格外羡慕。
“漂染会伤害发质,等头发长出来,不如别再染色了?”
“姐姐不是更喜欢金色吗?”
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解,私心里我当然更偏爱晚樱似的洋红色,那也是更符合“春千夜”这个名字的颜色。
“不该考虑我的喜好,而是你自己的吧?……而且,我并没有偏爱金发。”
他笑得眼睛弯弯的:“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么呢?
总之,发型发色的话题到此为止,他依然精心护理头发,但发根的粉色再次冒出来后,也的确没再续染,可能是下定决心回归原本的颜色了。
而佐野万次郎,最近似乎变得忙碌了起来,即使假期在涩谷也来得不如以往频繁,大约是暴走族那边的事情有所增加。
他们打架占地盘的事我向来不清楚,提问过组建暴走族的缘由,既然是为了保护伙伴的话,似乎也无可置喙,只好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不要主动惹事。
出于担心,给三途春千夜和场地圭介的手机安上了实时监控的定位系统,似乎有些控制欲过高的嫌疑,但是两人都没怎么反对——事实上,春千夜倒是欣然接受了,圭介一开始还有些迟疑,在看见春千夜的态度后也不再抱怨——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
“我们也能看见姐姐的动向才公平吧?”
场地圭介提出了异议。
他只是单纯从公平的角度出发,倒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我赞同了他的意见,于是单方面的监控变成了类似亲情网络的存在,仅限于我们三人之间。
乾赤音去年考上了我就读的大学,成了学妹,我们的关系自然更进一步,假期佐野万次郎没来,我就常与她约会,还计划冬天的时候去北海道旅游。
“去北海道的话,可以带上青宗吗?”她问。
“那我也带上圭介和春千夜,他们年龄相仿,或许能成为朋友呢。”
计划草率地定下,详细的等之后慢慢商讨。今天约乾赤音出来的主要目的是拜托她帮忙参考更有女子大学生风格的穿搭,结果一路吃吃喝喝,手上的购物袋和各种食物几乎要拿不下。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掏出手机,把乾青宗和场地圭介喊了出来。
弟弟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存在的。
场地圭介来了,同行的还有羽宫一虎,不知为何也跟来了。
自从那晚之后,我和羽宫一虎的交流除了托场地圭介赠送的赔礼以及后来的生日礼物——当然,还是让场地圭介转交的,并拜托他不要透露出礼物的来源——明面仅限于路上遇见点头致意,双方都有些不自在,因此在这见到他实在令人惊讶。
“一虎正好也在,所以就一起过来帮忙了。”场地圭介说。
我注意到羽宫一虎戴着的耳钉,正是生日赠送的那一对,为此还在软骨上多打了两个洞。
以我们不甚熟悉的关系,赠送生日礼物其实不怎么合适,但联想到他的家庭状况,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又是圭介的好朋友。对于没来得及犯错的羽宫一虎,撇开过去的偏见,我也难免犯了老毛病,忍不住想要关照一二——以圭介的名义。
看他增加的耳洞,不禁思考这个礼物是不是送错了,但这也侧面说明他对圭介这个朋友的重视(也可能是单纯喜欢耳钉),我安下心来,分别向乾姐弟介绍两人。
“初次见面,你就是圭介君吧?春鹿总是提到你,夸得让我都害羞了。”乾赤音笑着打招呼。
场地圭介红了脸,烦躁地抓抓头发,说:“不……是姐姐她比较夸张……”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说。
“我是乾青宗。”乾青宗说。
“羽宫一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