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2 / 2)

今又骗了我。轻轻叹气,我一只手盖住祝遥的眼睛,另一只手斜握着簪子划破我的掌心。暗红的血液渐渐涌了出来,我没有撤掉那只手,细细密密的吻依旧落在祝遥的身上。

“以后不会再冷了。”

“什么?”

祝遥来不及发问,我的手掌就放在那道歪歪曲曲的疤痕上。伤口像无底洞般贪婪地吸收掉我的血液,又因为并不相容而疯狂反涌。祝遥发了疯地问我在干什么,我从她身上起来,指着我们都一饮而尽地合卺酒说:“再也不会怕冷了,也不会害怕黑暗,你活的已经够久了。”

我用鲜血淋漓的手掌在她身上画出往生咒的咒术,而后祝遥的哭声渐渐停止了,等她彻底平息下来,我知道,祝遥死了。

我喝的那杯和八十多年前祝遥喝的符水一样,祝遥那杯,则是我在黑市上偷偷买的白昙现。我问了很多人,白昙现的效果最轻,味道也浅,若非刻意试毒否则根本看不出来。许年前扶山以自身为祭换这恶毒的咒术灵验,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却想不出任何的破解之法。

倘若这世上没有能够解一条人命的业力之法,不如就用两条命吧。我的一条,祝遥的一条,再以她为器换我来受这不衰不灭的诅咒。赠给扶山的鱼骨簪子并没有再还给季重明,我就在想扶山究竟如果使用了这枚信物,最终我在一本小传中看见,道祖扶山用一根簪子自毁双目而亡。原来器的作用就在于此,所以我只能借助业力强行把往生咒转到我自己身上。

万幸得以成功。

往生咒的符水很难喝,可季重明三言两语就骗祝遥喝下去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有缘人自会相见的。我随手在手掌的伤口上缠了几圈麻布止血,屋子里血腥气极重,我都不敢开窗,只好拿着祝遥的钱袋子多给了店家一些。好在店家见钱眼开,虽说屋子里死了人,见我不声张又要拿钱摆平,竟然任由我去了。不过我仔细看祝遥的钱囊竟然颇有积蓄,里面还有几张地契,想起来季重明当年说给五丰的话,我考虑再三,还是留下收用了。

我在江宁外面的山上修了一处坟茔,准备立墓碑给祝遥和爷爷。又跳进沈国公府,重新去了一遍祝遥诱骗我的地棺。开棺的时候意外发现祝遥收敛了爷爷的尸骨,头顶处安然放着一根通体纯白的鱼骨簪子。

我小心迁出爷爷的骸骨,安葬在祝遥墓的不远处。我怕来年认不出,就在爷爷的碑上刻了五丰之墓四个歪歪扭扭的字。临走前,看见祝遥的墓边上光秃秃的。我于心不忍,在旁边栽了一颗玉兰。三十年过后,树干也比海碗口粗些。

人间早已换了一茬,不过季氏统治依旧在,我趁此间又读了些书,试着经商,时而赚一笔又时而血本无亏,不过好在还有季重明当时制备的钱财兜底。

祝遥自人间而去五十年时,我用篆书刻了个季二之妻墓立在墓前,虽说行走天下,总是要常回来看看。沈国公府的宅子我也替她买下,重新收整了一番换上了祝园的牌匾,那块祝遥在意的三星在户,我也依旧让它高悬檐首。且说这宅子,原来当年季重明抄沈家之后,这栋宅子就归了季重明。而更始之乱后无人再敢动这块地。虽然是季氏的地,不过我翻了三倍价钱,那些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我仍留着那个狗洞,时不时会有小乞丐顺着狗洞钻进来偷些吃的,我都一概充耳不闻了。

独自又活了一百年的时候,季氏终于灭亡了。人间又战火纷飞,我躲进了一座不知名的野山,在山上修了一所宅子藏身,呆了数月,便过不下去这粗茶淡饭的日子。于是我匆匆下了山,正遇上一支打山脚下经过的军队。为首的瞧着是个书生,生得虽瘦弱,竟然也提起一杆银枪。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子,荆钗布裙,却别有巾帼风味。

萍水相逢,倒给了我碗水喝。

我笑着打趣说:“你们军队里还要女人啊。”

书生也笑了,“这是拙荆,非要跟来做个帮手。”

我见书生双目炯炯,自有五彩之气,我便随意拿些钱财助他前行。书生倒是一愣,反复推托,最终见我执意只好收下了。

“明州赵季,在此谢过了。”

三年后,我听说赵季做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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