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话音刚落,男子便消失不见。
景昭望着天际片刻,回头时正巧看见阿月开门出来。
她胳膊间夹着包扎伤口时拆下来的外衫,艰难地单手开门,蹑手蹑脚。
阿月弓着腰,身形微顿,“景公子,你……不是去差人了吗……”
景昭见她这副模样还不肯闲着,无奈地调笑,“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你这是等不及要出来迎接大夫了?”
阿月听出他的打趣,讪笑着低头。
她哪是等不及,分明是坐不住了。
虽不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却是第一次穿过那幅画着山水的屏风。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侧眸就能瞥到一张床,那是她坐立难安的源头。
左右待着不舒坦,不如在屋外的廊庭里坐着等他回来。
哪成想被逮个正着。
景昭:“先送你回屋吧,一会儿大夫来了我让人直接去你房里。”
阿月感激地道过谢,抱着沾血的外衫回屋。
景昭不急不缓地跟着。
“公子,我没事的,可以自己回去。”阿月几经犹豫之后开口说道。
景昭点点头,大言不惭道:“太久没去后屋,忘了怎么走了,担心一会儿领着大夫找不对路,先跟着你探一探。”
阿月自是不信,她知道景公子宅心仁厚,本就对她多加照顾,如今见她受伤坚持要送,哪能不领情地一再拒绝。
大夫一个时辰后造访。
来人身材娇小,浅黄色的裙衫随着轻盈的脚步摇晃,额前蓄着齐眉穗儿,头上的发髻精致,却只别了个简单的木簪。
阿月悄悄向女子身后望了望,明白了她就是景昭口中的大夫。
这确实是意料之外。
“别看了,景昭说不方便进屋,托我照顾好你。”说着,便将斜跨在肩上的随行药箱放在桌上。
阿月愣了下,想解释,又怕这位姐姐怪罪自己以貌取人,心思一来二去地翻腾,反倒闹了个脸红。
看得南辛发笑,感叹小丫头心思真好骗。
直到看到阿月手上的伤口,才收敛笑意。虎口处撒满的上等止血药粉被悉数染红,她不需查探,就能断定这样的伤口需要缝针。
南辛抬头瞧了眼阿月稚嫩的脸庞,用尽量温和的用语告诉她接下来要面临的“酷刑”。
阿月边听边点头,然后气息沉稳地说,“来吧。”
南辛很是意外,对她伸出赞扬的大拇指。
“需要纱布吗?放在嘴里咬着。”
阿月摇头,顿了下又快速点头,“还是要吧……”
南辛打开药箱,将需要的用具一一摆在桌上,准备就绪,最后取出纱布递给阿月。
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南辛这些年医治的人不在少数,不少五大三粗的大汉都会因针线穿过皮肉的拉扯嚷上几声。
这丫头却只是咬紧牙关,让人刮目相看。
南辛的动作干脆,手法熟练,缝了几针便绕线收尾,依旧取出一个明黄色的小瓷罐,细细地都落在伤口上。
“好了,接下来的三天需要日日换药,今晚切记保暖,不能感染风寒。”
“谢谢。”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但是大夫……”阿月想了想,还是接着说,“是这样的,昨晚下雨天冷,今早起床时有些昏沉,但并无其他症状,这要紧吗?”
南辛轻轻拍了拍阿月的右肩,大有一副孺子可教的赞赏,“要紧,但好在你如实说了,我就能救你一命。”
阿月被南辛一句话吊得忽上忽下,见她收拾药箱时又多看自己好几眼,临走时还不忘感叹一番。
“阿妹,要是天下所有的病人都像你一样听话,我能多活数十载。”
南辛背着药箱径直去到景昭屋里,进屋便寻了茶壶倒水喝。
她上山便被这人赶去阿月屋里,到现在是一滴水未沾。
景昭单手握着书,在一旁静静看南辛仰头灌下了一整杯水,问:“怎么样了?”
南辛放下水杯,“景大公子,你是忘了我是谁了?能在阎王爷手里抢人的人,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景昭听罢,依旧握着书,并未搭话。
南辛见他不搭话,眼眸一转,又说:“但是她昨晚受了风寒,今晚免不了发热咯。”
景昭看书的动作不变,淡然道:“南大神医能从阎王手里抢人,既然知道她已经感染风寒,若是区区发热都治不住,还怎么混?”
南辛捧着再次斟满的水杯,白了一眼景昭。
“真无趣。”吐槽完,又状似正经地接着说:“放心吧,我这就写个方子,去药楼里抓好药让巧念煎好送过去。”
景昭闻言,终于放下手里的书,定定地看着南辛,似警告,似无奈。
南辛诡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