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令抿了抿唇,瞧见他这幅样子,一时又难以下手。
一看到他的伤口,就想起当时他只身挡在和亲公主前,又想起前两日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心里莫名有些烦闷,顿时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答应他。
她先嘱咐青絮去外面药铺买了一瓶金疮药,随后又让谢斐辞先把外衣脱下。
谢斐辞触碰在衣襟的手一顿。
他和她现在已经没有婚约在身,如此这般,便是置她的名声于不顾。
“我来。”谢斐辞接过金疮药。
“怎么了?”江明令疑惑问道。
“……于礼不合。”听着声音,倒是还暗含这满满的不情愿。
“……”您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谢斐辞都这样说了,江明令也不多做推脱,正好她也有点后悔。
她将金疮药交给他想直接掀帘出去,似乎又不太合适,便轻声嘱咐了一句 。
“有什么不适可以叫我。”
“好。”谢斐辞看起来有些惊喜。
江明令在外间等了许久,终于见谢斐辞整理好出来。
或许是中间让长清拿来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谢斐辞已经脱下了那身沾着血污的袍子,换上一身白衣。
身后披了一个玄色鹤羽大氅,马尾高高立起,风来发尾动,增添了几分少年感。
少年漂亮的桃花眼朝她看过来,眼尾一挑一笑,江明令瞬间感觉到心里像是什么晕开了一般。
她赶紧回过神来移开目光。
“换好了?”
“嗯。”
“那你便赶紧走吧。”
谢斐辞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着急赶他走,怔愣一瞬。
他迟疑道:“我现下无事。”
“?”江明令拧眉,不懂他的意思。
“我想你能多陪我一会。”
“这次接迎和亲公主出了事,你不用进宫述职朝陛下禀报吗?”
“不用。”
“你是没事了,我还有事要做。”
“我可以不打扰你。”他可以只在旁边看着。
江明令斜瞥了他一眼,没管他的话,只朝着青絮道:“送客。”
青絮上前,站在谢斐辞前面做了一个手势,“谢世子,请。”
谢斐辞抿了抿唇,没有动。
倒是江明令挑了挑眉,“世子还有事?”
谢斐辞低下眸子,动了动唇,好像说些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说,江明令也没有听清,她好奇地多问了一嘴。
“你说什么?”
“......”谢斐辞沉默。
“你不说就赶紧走。”
“......”谢斐辞握了握手,看起来似乎在挣扎,最后算是出了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自暴自弃。
“疼......”
“啊?”江明令惊讶,看过去,恍然大悟。
是伤口疼。
但是......
“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因为她受的伤,有些赌气道。
谢斐辞闻言下意识看过去,看见她面无表情,顿时心上有些什么东西砸下来,堵在心口。
他自然也不是那等不要脸皮之人,这样了还要继续呆下去,朝着她道了一声谢后便离开了。
随着谢斐辞背影的消失,江明令不禁没觉得心情好一些,反而更是烦躁。
她回头,看到店里还有那么多首饰珠宝的库存一阵头疼,也顾不得再去烦躁其他。
在府中想了很久,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方法。
她家自是不止北街一家珠宝首饰的铺子,在南街也有不少铺子,她从她娘亲又要来了一家南街的一家珠宝首饰铺子。
南街大都是王权富贵的人家,买这些珠宝首饰的自然也是世家小姐,营收客观。
她从楚国公夫人手中要来了南街的金玉楼,也是当今上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她本来以为她若是开口和娘亲要这个楼,母亲不一定会放心她能否管理好,但没想到,母亲二话没说便给了她。
她自然不能辜负母亲的信任。
如今金玉楼已经算是顶尖的首饰珠宝铺子,在上京城的口碑也算是不错,但受众太单一。
金玉楼基本服务都是世家名流,因为士商等级森严,一些京城的富商家姑娘并不会到金玉楼买首饰。
若想让金玉楼在上一层楼,首要做的便是打开市场。
她打算用金玉楼的名气,打造一个中低端系列的首饰,正巧能囊括北街的平民百姓和上京城的富商之流。
不过中低端产品并不好做,一方面是原本的金玉楼市场地位是否会收到冲击,另一方面,中低端首饰珠宝系列定价定位和成本控制问题。
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