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时竹风,算你还有点良心。”
跳下床,啃着饼,找到水缸灌了几口凉水后,秦华又说道:“好了!头可以不爆了。还不了钱,窑子该进还是得进!”
片刻后,吃饱喝足的秦华抱着罐子出了门。她已经下定决心卖咸菜赚钱,可是自家田地里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就算有罐子也变不出咸菜来。所以,想要卖咸菜致富,首先得找到一位拥有生机勃勃菜园子的合适合伙人。
溜达了一会儿,秦华很快便找到了目标:昨日王刘氏过来闹事时,曾帮自己说过一句话的李寡妇。
她笑呵呵地走进了李寡妇家的院子,看着菜园里那绿油油的大头菜、饱满的黄瓜和破土而出的硕大萝卜,眼里冒出了小星星。
“李姐姐!”她亲切地打着招呼,走过去夸赞道:“李姐姐家的菜长得可真好啊!这能买上不少钱吧!”
正在菜园里除草的李寡妇直起腰来,对秦华的突然到来感到非常惊讶,毕竟这女娃娃来村里三年多了,从来都是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提出现如今这笑意盈盈的模样了。
“花儿妹子今儿个是怎么了?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寡妇惊讶地问道。
秦华呵呵一笑,蹲在菜园旁边,说道:“这不欠了一屁股债吗?总得想办法还钱呗。李姐姐这菜能卖上多少钱?”
李寡妇压下心里的疑虑,摆了摆手,老实回答道:“卖不了几个钱,村里谁家不种菜啊,就算背到县里去卖也不新鲜了,时常连路费都挣不着。你看那墙边还堆着十几颗大头菜呢。一文钱两颗都没人要!”
秦华脑子里转了转,又问道:“李姐姐,现在盐卖多少钱?”
“盐?!”李寡妇拔高了音调,说道:“那可贵着咧!这年头啊穷人哪吃得起盐啊!官盐都卖到五十文一斤了!”说着,她又压低了音调,把手挡在嘴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四平乡的私盐贩子,都卖三十文一斤了!不过最近他好像被官府盯上了,没敢出来卖了!”
秦华故作夸赞地哦了一声,心里却乐开了花,这盐价如此之高,自己这咸菜,不就有市场了吗?
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了两文钱递给李寡妇:“姐姐,我买你四颗大头菜。”
“诶,别别别,”李寡妇在身前围裙上擦了擦沾满泥土的手,连连推却道:“我家里的菜多着呢,花儿妹妹你想吃我送你便是,哪还能收你的钱!”说着,她便走去墙角,手脚麻利地抱起了四颗大头菜。
秦华推却了几次却是拗不过这倔强又善良的农妇,准备接过菜的时候,就见她直接走出了院门。
“花儿妹妹,姐姐我给你送回家去,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哪能搬得动啊?”
秦华听着李寡妇略带嘶哑的声音,看着她那矮小臃肿满是沧桑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和酸楚。她小跑几步追上了李寡妇,说道:“姐姐,我会腌咸菜,我有一祖传的秘方,腌得又快又好吃。明儿个腌好了给你送过去尝尝。”
“诶!好啊!”李寡妇笑开了花。
李寡妇走后,秦华关上了自家院子的大门,洗好大头菜,一颗颗地放进神奇的咸菜罐子里,然后又拿了出来,放进洗干净了的普通坛子里。不到一刻钟,她便腌好了四颗大头菜,足足有两大坛。
为了不暴露罐子,伪装得像一点,秦华一天都没出门,在家啃了一天的白面饼子配咸菜,倒也有滋有味。
到了第二天她才兴冲冲地给李寡妇送过去了一碗脆爽可口的腌制大头菜。
李寡妇闻着那碗里的酸香,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尝了一口后,更是赞不绝口。
“姐姐今日是打算去县里卖菜吗?”秦华看到了李寡妇已经装好的一整筐黄瓜和萝卜。
李寡妇恋恋不舍地收好了那碗咸菜,点头说道:“嗯,卖,不过不去县里,去上平乡转转。周里正家大儿子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后日就会办宴席,最近在各处采买猪肉蔬菜。我也去凑凑热闹。”
“哦,是吗?那姐姐等着我,我也去!”秦华兴冲冲地跑回了家,一手抱着装满腌制大头菜的咸菜坛子,一手拎着可以当武器防身的咸菜罐子出了门。
两人走了三里路,到达上平乡时,秦华已经累的满头是汗,而那双本就破了一半的草鞋,更是几乎要掉了底。
周里正家是青平村里难得一见的青砖大瓦房,家门口也十分气派,两百平的空地修建得整整齐齐,还铺上了平整的石板。虽然还只是辰时,但那空地边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挑着箩筐的菜农、拉着猪肉的屠户、扛着野味的猎户,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大的菜市场。
秦华找了块空地将咸菜坛子放在一边,整理着草鞋。
“哟呵,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秦傻子!今儿个真是稀奇了,秦傻子居然出门了!”一声熟悉的挑衅声传了过来。秦华抬头,就见王刘氏三人组仰着脖子挺着胸,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