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又补充到。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脖子上的琥珀石项链，看向青霄城的方向，认真地对兰溪说，“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将她带去一个地方，我能感受到那个地方在青霄城。”
小石想起在山上看的一本书里提到，请求他人帮助时要面带微笑，便学着兰溪她们笑的样子，露出一个生疏的笑，“你们可以带我去青霄吗？”
兰溪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怦怦跳动的心脏，脸颊泛上羞红，眼神却大胆地直勾勾盯着小石，彻底忘记了之前为了流出眼泪在岸上故意勾搭的那些男人。
“可以呀，小石。”她像那些个被美貌迷晕了的男人一样，什么要求都愿意答应。她完全忘记了性别的限制，开始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想要引诱她慢慢前往深水，然后再以救命的恩情痴缠她与自己交尾。
然而小石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仍是静静看着她。
兰溪十分哀怨，只能作罢，恨恨地想小石真是心似铁。
江上的水雾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消散了一些，但仍然有一层轻薄的雾像面纱一样笼罩着宽广的玉烟江。
小石被兰溪和那几个小鲛人围着，坐在长着着一双翅膀的红色燕鳐鱼的背上，慢慢渡过广阔的玉烟江，前往青霄城。
燕鳐鱼是鲛人们用歌声召唤来的，这条肥大的飞鱼对这片水域很熟悉。
“小石小石，我叫玉瑚。”
“小石，我是岚心。”
“我是昭昭。”
小鲛人们争相向小石介绍自己的名字。
昭昭摆动着摇曳在江水中的青色鱼尾，指间还连着璞的手撑着脸，问道，“小石，我听娘亲说凡人们都有姓的，我爹就姓胡。小石姓什么呀。”
小石还没有姓。
小石其实也不是人。
小石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头。
谁也没有想到她这一块小小的石头有了意识，毕竟从未有过先例。
她再一次醒来时就待在山中一片寂寥的黑洞中，隐形的屏障起初将她拦着不让她出去。
但随着意识逐渐强大起来，她找到了屏障上一个小小的缝，便沿着这条缝，渐渐探索出了一定的活动范围。
直到前一阵，她闯进了一个房间，看见了一位昏睡的少女和一位气质华贵的妇人。
妇人是少女的娘亲。少女的灵魂自出生起便迷失在弥散的魔气中。前一阵子，她的灵魂疲惫不堪，奄奄一息，终于回天无力。
小石便趁机和她的母亲做了交易。
小石需要将少女的灵魂使用特殊的法咒封印在琥珀石项链中，在琥珀石项链失效、灵魂湮灭之前找到救回她的办法。
而小石得到的报酬就是她可以在这期间离开无尽的黑暗与寂静，将部分意识寄宿在少女身体中。
她终于借了别人的身体，能看看她还是一块石头时听过的人世间长什么样。
她听过大道自然，也听过官袍加身；听过爱意绵绵，也听过恨意缠骨。
但她那时只是一块石头，这些人世间的事像哗哗流水一样，只是匆忙地流过她坚硬的身体，几千年后并没留下任何痕迹。
好不容易变成人后，她想不出什么复杂的名字，便给自己起了个小石的名字。
听了小鲛人的话，小石决定自己也要有一个姓，像其他人一样。
她回忆自己还是一个石头时见过的一些人。
作为石头的她，很久以前经常待在一个人身边，这个人的存在占据了她早期记忆的一大半。
他是一位修士，经常在她身边读一些“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之类的话。但小石听不懂呀，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念，可是念了千千万万遍还是不懂。
不过也无可厚非。毕竟人类也熟读那么多道理，可人类的贪嗔痴念，她也听过太多，可见人类也是只会念而不太懂的。这是小石某一日突然想通的。
很久很久以后，她再也感受不到那个人的存在了。
但她还能记得他像大地一样浑厚的灵气温柔地漫过她斑驳的石身表面，也记得那个人在她周围空地上练剑时汹涌蓬勃的剑气。
所以她变成人后下意识地在那个房间里的武器里挑了一把剑，银白的剑柄上刻着“摇光”二字。
她记得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可现在回想起来，却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只余一个白色的剪影，慢慢朝她远去。
后来小石有了很多书看。
书是这具身体的娘亲为这具身体准备的，但全都给小石看了。
小石看了书后才恍然大悟，那个人也许可以称得上是她的启蒙老师，让她从蒙昧中生出微弱的意识。
书中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于是小石决定就这样单方面认他为自己的父亲。
那么她自然应当从父姓。
她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