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擅自代她回信息没有任何意见,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别的。
不方便的自己来,她先夹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过过瘾,再抽空扒开微信,边嚼边回语音,东拉西扯,主打一个敷衍又疯魔,把它当闹剧搞,自嗨自乐。
他保持安静,任她发挥。
刚吃完,进水哥拨了电话过来,她按了接听,继续收碗筷。
“加一,刚我在我爸那边,听他接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是谁,怎么像是在讨论精神科的事。”
“啊?”
“加一,以后别闹了,真搞过火了。”
“等下,神经病也不是他们说是就是的。我很正常,能工作,没有风险,他们也不能随便就关人吧。”
“那你也别在微信或者电话里胡说八道,留下把柄。我跟我爸说了几句,他没承认这事,急着打发我走。”
“我知道了,夏佳怡!”
“她出的主意吗?我就是提醒提醒你,这事肯定不能,法治社会,我们又不是死的,不过为了省些麻烦,你还是注意点吧。”
夏加一有点慌,自我安慰:“他们不知道我住哪,也不知道我在哪上班。”
“嗯。没事的,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下次别这么玩了。你演得太像,要不是提前通过气,我都要信了。”
“谢了,哥。”
她开的免提,唐怊全听见了,先安慰她:“别着急,有办法的。”
她放下手里的盘子,坐下来,老老实实等着。
他拨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没提她装疯的事,只问父母是不是能非法操作。
“不是没有过。《精神卫生法》里有规定,诊断应当以精神健康状况为依据。除非涉案,一般不得违背本人意志,进行确定其是否患有精神障碍的医学检查。没有伤害自身或者他人行为的精神障碍,住院治疗实施自愿原则。有这些规定,但是在这方面的管理不是很严格,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间。如果家属能说服医生给出诊断,那就可以强制送医。一旦判定为精神病患者,就是无行为能力人,监护人有权利处理他的财产。这几年的这类新闻,多半是因为这个。”
“那怎么避免?最有效的方法。”
“未成年的话,一定要提早找到可靠的指定监护人,把事情闹大点,让公众监督。已经成年,那提早委托律师,找权威机构证明自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还要随时防范,因为一旦送进去了,要脱身会很难。如果只是父母有这心思,可以联合其他亲友,最糟糕的情况是众人口径一致,那基本没机会。如果已婚,还要防范配偶为了利益……”
她憋不住了,抢着问:“配偶?配偶可以保护她吗?”
“配偶也是第一顺位监护人,还有成年的子女……”
“谢谢!”
他刚挂电话,她就扑过来,抓着他胳膊喊:“我们登记去。”
“加一!你冷静一点。”
她很冷静。刚开始听到是有点慌,但以她对齐夏老师们的了解,家里出个神经病,那是名声这方面的肿瘤,绝不能出现。除夕那天,她干出那么离谱的事,他们也只敢私底下骂,半个字都没跟外人吐露,就连姑姑舅舅都不知道。她跟夏佳怡是双胞胎,她要是被判定为神经病,别人肯定要怀疑夏佳怡是不是潜在病患。再说了,她要是莫名其妙失踪,不止他会管,幼儿园丢了员工肯定要报警,表哥表姐会追究,润润和七姐也会为她两肋插刀。
应该就是巧合,或者仅仅是咨询一下。
防止被坑已经不是她考虑的重点,她觉得这是天降契机。就在刚刚刘律师提到配偶的那个瞬间,她脑子里就被数不清的“结婚”填满了。
以前和人交往,她只会想到要考察和防范,说毕业就嫁杨韦,只是为了当时的语境做出的夸张描述。但是网上那些人说得对,结婚是需要冲动的,她现在就有满腔的热情:我要结婚,我要和他结婚。
“我很冷静,你自己说过的,我叫你一天哥,你就罩我一天。哥哥哥哥哥……”
“加一,结婚是很重大的事,要慎重考虑。”
“那好吧。”她乖乖地闭上眼安静了一分钟,然后张开双眼看着他,用标准语速说,“我想好了,我觉得现在结婚挺好的,我下半辈子有依靠啦。”
“现在还不行。”
“那好吧,我明天再问。”
她丝毫不受这个答案影响,重新端起盘子,干活去。
他心里乱得很,跟着去解释:“加一,我……”
心情太复杂,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他确确实实有那方面的顾虑,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才是真正的精神障碍。
“明天再说。”
“你……”
“帮我拿一下纸,厨房纸,好大一张的那个。”
他抽了两张递过去,她接过来,仔细擦着抽油烟机,很自然地话起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