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又不失威严,“不可贪嘴多食,闹坏肚子又吭吭歪歪的。”
天热的人发燥,江牙儿从外面回来,怀里抱着浅口粉彩方花盆,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两腮红扑扑。
主屋此时与外头截然不同,倒是凉快。
“做什么去了?”
宋钰廑闲散做派,靠着丝绢编织的凉枕,手上拿着话本。
“摘了几朵荷花,放在屋子里好看。”
她抬袖擦汗,捧起一朵荷花,笑盈盈地。
“主子爷,您闻闻。”
她献宝一般把花捧到他跟前,在贵妃榻前半蹲着。鼻尖有淡淡花香,宋钰廑自她手心拾起花捻在指尖把看,目光忽而转向她,江牙儿眨眨眼,正不明所以,他把荷花比在她耳边。
“人比花娇。”
他喃喃,带着调侃的笑色,江牙儿脸“歘”地就热起来,心口鼓噪。
“主子爷,您,您取笑我。”
她仓皇往后撤了脖子,眼神羞得乱飘。
“江牙儿,可有人说过你长得娘气?”
他把玩着花,捏着花柄转来转去。
“您也这样挖苦奴才。”
江牙儿强撑镇定,决计不叫自个儿露出半分羞态。宋钰廑不就此放过,哼一声,挑了挑眉梢,似真似假道,
“听说男生女相是最有福气之态,镇上的东岳庙逢初一至十九会寻福相之人扮观音,不若你去一试?”
“奴才粗鄙,岂不是冒犯了观音娘娘。”
江牙儿撇撇嘴起身,屋里氛围叫她拘束不自在,宋钰廑这是着了什么疯魔,一个劲的戏弄她。碰巧寿喜大步跨进来。
“公子,都城的信。”
信是宋钰卿写来的,自打他们回郓城,这是头一回收到都城的来信。
信中告知都城宋府中一切都好,还有其他琐碎小事,可有可无的。
“二公子也要参加乡试了吧,他敏而好学,一定中举。”
江牙儿拣着好话恭维,寿喜鄙视掸她一眼,这样违心的话,也能说得面不改色。全府上下谁人不知二公子心思从来不在科考上。
“那尧府的公子也要参加乡试,你与他相熟,听闻他品性学问样样出挑,依你之见,此次秋闱,他能否中试呢?”
江牙儿听他这般问,脱口而出对尧鹤安才学的肯定,
“必能高中的,夺得解元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想都未想的笃定叫宋钰廑不禁冷哼。
“罢了,你且去忙你的。”
寿喜还有旁的事要禀报,显然是不想叫她听了去。
“天子宫中病危,虽已立储,可民间早已传的风雨飘摇,说是广慎郡王有夺位之心。”
广慎郡王乃是当今天子的第四子,生母为淑妃赵氏,为人刚果善断,有计谋,却太暴虐,崇战。是以当初广慎郡王得多位官员举荐,天子还是立了庶长子中山郡王为储。
“父亲可曾在朝中说过什么?”
“曾有两位郡王的门客各自向老爷下了邀帖,老爷皆称病婉拒。”
宋文寅官场上作风儒雅,循规蹈矩,走的是中庸之道,为官数十载,鲜少树敌。
七八日后,都城传来国丧,天子重疾夜间驾崩西去。新帝登基,在位后,新帝勤政,善于听取群臣们的谏言,因此多得拥戴。可谁也没有料到,新帝登基仅个把月,突然暴毙。原是新帝少时身体便不怎么康健,常服汤药。继位后,因忙于朝政,身子更虚弱。而他此时又偏信一些得道高人开的秘方,深心不疑吃了那些灵丹可以药到病除,谁知服用太多,竟葬送了性命。
广慎郡王由此继位,年号康定。
因两位先帝接连西去,秋闱一推再推,而此时内部政局堪堪稳定,外又有藏民在边关叛乱,战事一触即发。
深夜街上冷清,宋钰卿一身玄衣在长街上疾走,他停在花满楼前,前脚掌蹬地,顷刻之间跃上二楼东间的窗台。青雅正满心焦急和欢悦的等着,许是心有灵犀,她刚望向窗边,宋钰卿翻身落地。
“青雅。”
他大步跨向日思夜想的佳人,本想拥她入怀,又怕唐突,堪堪止住了步子。青雅细细瞧着他,发觉他瘦了,脸边的轮廓更显削劲。
已有百余天未见,她对他的思念,岂止千言万语。谁人也不知,这已是两人第三次私会。宋钰卿每回来去匆匆,只怕被赵之榆发觉。
“我渴了,可否替我倒杯茶来。”
他憨笑,虽容貌长得清秀,可性子很是温润,甚至有几分憨厚。
他与她之间有一层朦胧薄纱似的间隔,明明知晓彼此心意,但不戳破,相敬如宾。屋内红烛摇摆,宋钰卿道明此番来意,
“青雅,如今边关正乱,我有意赴战,我本就志在保家卫国,只是不知此番一去,可还能活着...”
青雅立即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