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一桌人听了,各自无语,按理说不该出什么不恭敬之语,但朝廷如今的做派,实在是……懦弱。

因为被胡人打了几回,被打得怕了,如今大好的良机摆在这里,也不敢出兵,只管守着自家的在南边的安乐窝,一意歌舞春风罢了。

荆远拧起浓黑的眉毛来,问庄戎:“伯父待如何?”

庄戎道:“先回南阳修整两天,点一点城中粮草,若还足一战,就再往北打。如今实在是天赐良机,失不再来。”

李清渚也道:“不必愁,家中还存了些金钱,实在不行就先变卖,总能凑足粮草。”

荆远气道:“哪有叫大臣用私产贴补的道理?此为军务,朝中该拨钱的!他们不给,我们也得再上疏要!”

庄戎微哂:“你说得对,但和朝中扯下来,一来一去少说就要半个月,有那功夫,我都打下两座城了,城中若有敖仓自可支撑,何苦废那功夫和口舌来?原本建邺就有意让我撤兵,只是他们东路自己还没争出个名堂,旨意也不好说得太明白,战机易逝。争来争去,反倒误了战机。”

他说得有理,荆远气哼哼的,没甚别的话好说。

庄守白咬了口炊饼,嗤了一声,道:“你道我们没上疏要粮?这一旬我除去上马砍人,下马就是代阿耶拟奏折。莫说人马的粮草,就是刀枪、弓箭、帐篷、盔甲,大军一开,哪样不要钱?俘虏也还要吃饭呢!这倒好,建邺真是耐得住气,不给回复,搞得连足数的帐篷都没有,只得叫俘虏自己给自己搭棚子挖野菜。亏得是我军威名在外,胡人皆恐惧,派一队骑兵看着就行,这要是被俘虏借机给跑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目光冷锐,显是心里也有气,但顾忌着是在家,只捡了些能说的事来吐槽,说得也风趣,那些狗屁倒灶的泥坑似的阴暗处略去了不提,大家都笑起来,桌上冷凝的气氛一扫而空。

荆远挺直了身子,郑重道:“伯父,我也想参军。”

“你今年也十四了,”庄戎想了想,点了头,“你先和二郎一道照管养马的事,等这一场打完,就叫你也入伍。”

“好!”荆远精神一振,双手端起酒盏道,“我敬伯父一杯!”

还在战时,庄戎杯中盛的是清水,依言和他碰了一杯。

两日后,庄戎和庄守白果然又带着大军开拔,李清渚核算了城中粮草,又变卖了些家中财物,如此下来,粮草还足支半月。

——程瞻洛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人都说庄节度家中简朴清贫了。照理说一国节度使,光是俸禄都有不少,家中人口又不多,怎么都养得起。奈何朝廷是这副样子,每次要么是拨下来的粮草缺斤少两,就是甲器破旧须得修缮。

倒也不是针对庄戎一人,只是满朝上下成了惯例而已,东西发下来,从上到下都伸伸手,你贪一点,我贪一点,最终发到下面来就是这副样子。

只是别的将领,要么按管理虚报兵额吃空饷,因此东西凑一凑倒也能用,要么私下自有生财之道。庄戎既然不贪污不吃空饷不贩私盐,就只能自家贴补——总不能不经修缮,将朝廷送来的甲器直接发下去,那不是打仗,那是活生生派人去送死。

之前程瞻洛养在程家后宅,消息并不灵通,随李清渚到了南阳,还时常帮李清渚处理事务,便听了不少的前线消息。

她听得津津有味,有的说庄戎又带兵砍了胡人那个狗皇帝的叔父;有的说庄守白带兵奇袭,收复了虎牢关;有的说潼关守将畏惧庄戎威名,未开打就望风而降。总之,形势一片大好,个个都是好消息。

更有人说,胡人内部已撑不住了,准备着要降,几部之间争论不下,各有各的说法和道理。

二月十二,胡人五部生变,匈奴部屠了鲜卑部,冒国姓为刘,僭国号为汉,残余的一支鲜卑部族逃到西边,依旧称魏,从此北边成了东西分治,两边各自派了使者往建邺去。从此大齐提及北边的这两个部族,便称作伪汉与伪魏而已。

消息传来,人心大快,正是趁胡人内部变乱北伐之时,然而第二天,建邺下旨,东西两路鸣金收兵,北伐就此结束。

二月十五,庄戎和庄守白率大军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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