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很热闹。卢老师桃李满天下,散布在各地的学生们过年回来头一个要拜访的就是她。还有覃父一些生意上的伙伴,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霖慈作为新妇,自然要冲到前面,担当起新女主人的责任来。跟着覃凤声一起迎来送往。
叶知秋也提着几盒糕点来拜年,她本就跟覃家是邻居,以往都来得很早。今年倒是十分蹊跷,跟着一众老同学快中午的时候才踏进覃家的院子。
覃凤声跟她咬耳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知秋转性了。”
据他所说,打小儿叶知秋就是他们一众人中讨压岁钱的个中好手。
霖慈隐约明白叶知秋在尴尬什么......却好心闭嘴装作不知。
覃凤声的老友里头,周青炽和关度都是熟面孔。他们都在覃凤声的伴郎团里。还有一个看起来面生很多,并不与旁人多说话。想必是覃凤声其他时期的朋友。
关度一进屋拜过年,就嚷嚷着饿。不顾叶知秋的阻止,便自行打开她带来的糕点吃了起来。
关度给覃凤声递了一块奶贝,覃凤声双手抱胸一脸嫌弃,“不爱吃,甜的还掉粉。”
叶知秋冷笑,“你是不爱吃我买的吧?”
话毕,她也懒得搭理他们,捡出几个模样完整的糕点摆进小木盒里送给长辈,挥挥手示意他们把这些都打扫了。
一屋子都是快三十的人了,大家聚在一起反而跟小孩子一样。等到叶知秋一声令下,也都不装了,抢着糕点吃。大有一副风卷残云之势。
叶知秋今天未施粉黛,一头乌黑的秀发也拿格子发圈挽在脑后,自有一股江南水乡的温婉。
忽然,门铃响起。
周青炽站了起来,接着电话走出去。没两分钟,他带着一个女生走了进来。
覃凤声笑着寒暄,“还是老周有面子哈,不然我们哪能见到知名战地记者梁女士啊。”
周青炽瞪他,同样被揶揄的女生一挑眉,“那还不找我要签名?”
关度好奇,“你们当记者的现在也有人要签名啊?”
女生在沙发上坐下,点点头,“现在什么都饭圈化了,只要你对着镜头,就难免。不过我不签就是了。”
霖慈帮她倒了杯茶水,那女生干练地冲她笑笑,“你好,我是梁友澹。咱们都是老同学,不过不一个班。”
霖慈正要自我介绍,被她挥手制止,“你不就是穆霖慈嘛,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怎么跟周青炽一个德行。
霖慈腹诽。
梁友澹接过茶杯就要喝,却被周青炽伸手拦截,“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啊,就喝水就行了。”
梁友澹撇嘴,“那我每天枪林弹雨的,这是不是也算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周青炽冷哼一声,“那是我管不到,我要是能管肯定是不同意。”
梁友澹乐了,“那您最好能把联合国不能管的事都管了。最近奥塞地区和坦米尼亚又发生武|装摩擦了,你正好把它们管了,我正好休假。”
他们两个斗嘴不亦乐乎。梁友澹抬起头,正对上霖慈疑惑的目光。笑着两手一摊,“虽然我没有长一张女主脸,不过老天送了我一份心脏病大礼包,算是额外关照吧。”
霖慈有些惊讶,无论是高中传闻中的年级第一还是此刻生龙活虎的记者梁友澹,都看不出她还有这么严重的疾病。
“其实没什么,这么多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他,”梁友澹白了一旁喝茶的某人,“有点风吹草动就絮絮叨叨,活脱脱一个老头子。”
临近饭点,卢老师说要留他们在家吃饭,众人纷纷说不用。谦让了两回,只好悉听尊便了。今天十分热闹,卢老师兴致也很好,从祥福居要了一桌子菜送来。
“好像又回到你们高中时候了。”卢老师很开心,“那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小毛头,转眼就长这么大了。没想到最小的关度最先当爸爸。”
关度呵呵笑,“我这叫速战速决,抢占先机。”他用胳臂肘拐拐一旁的周青炽,“卢老师这是在点你呢啊。”
周青炽很会甩锅,“哪啊,卢老师是在点叶知秋呢。”
其腹黑程度可见一斑。
大家嘻嘻哈哈,一顿午饭吃到下午三点。大家喝的都有点多,霖慈自己都有些昏昏然。
卢老师早就回房休息了。老友们跟他们聊了聊卢老师的近况,表达了一下安慰便次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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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天,卢老师的情况不太好。白天的时候差不多都在昏睡,除了到点服药,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覃凤声心急如焚。
因提前跟穆燕打过预防针,霖慈便留在覃家。
大约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卢老师精神好了不少,吃饭时得知霖慈没有回娘家当即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