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宴会可以说一洗前耻,冲散前次那出闹剧残留的不良影响。 一直在握手敬酒,微笑逢迎,当发觉自己坐在大厅长椅的主位,霍子鹭握紧酒杯,忽然想到白天霍子骥的话。 这个世上,他最恨的人是霍昭龙。 但现在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复仇,他却与对方坐在了同一个位置,面对同样一批人,说着所差无几的词句。 心事重重最难伪装,作为今后暂时的盟友,林威廉一眼看出霍子鹭的迷惘。借倒酒机会他单独叫出对方,但不是为安慰开导。 “那件事,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他冷峻神色如常,“你想让我出面帮忙转移猜忌,可以。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必须拎清。” 闻言霍子鹭顿时清醒,以质疑口吻求解。 “为什么您要有这个要求” “若是成为我的家人,今后就不可与禁忌人士暧昧不清。尤其是像你这样极负争议的人物。下个月,我会宣布让我侄女与他订婚。” 接触一段时间,霍子鹭对这男人直言不讳的性格有深刻了解,也很敬重。 但他最不喜决定被否,更厌恶别人自作主张。 尤其是对他的人。 “下个月就订婚是否太操之过急了,林先生。而且您怎么知道,这么做就可以改变现在不利居多的议论风向,而不是欲盖弥彰,起了反效果呢”他偏头笑着,神似恶劣挑衅,“关于我和莱特,您今晚应该已经听到不少精彩动人的故事了吧。我还可以告诉你,他最早,可是为我断了一只手,至今未能全愈。曾甘愿为我拴上奴隶才戴的刑具,差点丢了命。” 林威廉镇定移开目光,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隐隐使力。 有莱特莱恩两次在密室的表意,他清楚那青年对霍子鹭绝没有那方面追求。 便也显得当下,这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说出的一字一句,都无比自作多情,触怒人底线。 这场不愉快的谈话,二人没有讨论出统一结果。 远处场地飘来一阵悠扬歌声,孩童稚嫩清脆的合唱消弭一切不快与烦恼。他们和其余散在各处的宾客一样,慢慢聚会庭院中央。 孤儿们经过打扮穿上崭新洋装,一张张脸庞纯真可爱,却又在唱着颂歌时,透着同龄人没有的深沉稳重。曲中拗口晦涩的词句,他们念得流畅悦耳,深情脉脉,比起专业歌唱团绰绰有余。 一曲终了,赢得满场掌声。 这次只作为观众欣赏到最后,择明第一个迎上前,自豪地对每个孩子微笑夸赞。 “你们家是哪找来的这么多可爱小精灵。那歌声,听得我心都化了,伦娜。” 听众席上,霍夫人被邻座太太搭话,她笑着随口解释两句,视线便又转回前方。 和别人不同,她在看的是面具青年掩饰咳嗽,哈气暖手的动作,捕捉对方忽然虚浮,隐约脱力的恍惚身形。 看来是成了。 女人心中暗道。满意离坐找到林中小径上独自喝酒的儿子。 “子骥。”她轻唤对方,却什么也没再说。从玛瑙色的手包中逃出一枚食指粗细的注射剂。 霍子骥靠树而坐,他接过药剂,仰头饮尽酒水。舒爽呵气后吐出一问。 “这么多这种稀奇宝贝,您到底是哪里讨来的。我很早就听他们说,货源被限制了。” 霍夫人不予以解释,环顾四周确定隐蔽后嘱咐。 “这你不用知道,按我说的给他注射就好。” “然后呢” 对于追问,霍伦娜眼中闪过不耐。但小儿子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边,她蹲下掏出手绢,为人擦拭嘴角酒渍。 “之后就交给我,我会为你铲除妨碍你的一切人的。” “哦有谁在妨碍我什么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霍夫人擦拭的手一顿,拧眉声音严厉起来,“不要开玩笑,子骥。” “我没在开玩笑。” 霍子骥说着站起身。 他比霍伦娜高出一大截,俯瞰视角让他能在昏暗中仔细观摩母亲保养得当,仍旧年轻娇媚的脸庞。 “实话实说吧,母亲。您一直以来想铲除的,到底是妨碍我的,还是妨碍您享受荣华富贵的。”他拿出自己招牌式的坏笑,但却是第一次调戏这个生养自己的女人,把玩对方新烫的卷发。 “您可以不用重复对我解释争夺这份家产到底有多重要,我从小就在听,已经倒背如流了。” “你什么意思,霍子骥。”霍夫人喊他全名,愠色若隐若现。 “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