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情的对吗?”
斯内普抿紧唇,黝黑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黑湖。
“我很敬重你,教授,”我勾出一个惨淡的笑,“但现在我才发现,其实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大人们总以为小孩不懂事,总是一再隐瞒。他们以为这是一种保护,殊不知这对小孩来说,是一种惩罚。
我平缓地道:“当初,如果不是邓布利多隐瞒和设局,我不会在三强争霸那一夜莽撞地跑去找哈利,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如果我不在伏地魔身边,我所受的所有伤害以及艾娃的死都不会发生。我并不想恨他,但斯内普教授,你可以想象我有多么怨他,不信任他。”
“我决定破坏你们的节奏,也是这个原因,”我垂眸定格在瓦特因那封信上,“可我总觉得,邓布利多再怎么利用我,也不会伤害哈利。但现在看来,我又错了,错得天真。你们这群人,冠冕堂皇,为了所谓的和平就能够牺牲任何一个人。你们可以为了拯救救世主,牺牲掉我,就可以为了拯救世界,牺牲掉哈利……”
“哈利会没事的。”斯内普干巴巴地打断我的话。
我一顿,像是得了保证一样,心蓦然落回实处。
目光重新移到斯内普身上。
“你还记得,马尔福生日舞会当天晚上我突然中毒吗?我半夜痛得半死,还是你喂我喝了药。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我父亲一样,保护着我,陪伴着我。”
斯内普点点头,抿唇垂下眸,不知是因为这番话开始心疼我,还是疑惑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那是德拉科下的毒,”我笑了笑,“德拉科亲口告诉我的。他很抱歉,但我总觉得这和他没有关系。是你们隐瞒了太多真相,所以德拉科不知道那是我,只以为我是那人的傀儡,想要警告我。”
“所以,罪魁祸首还是你们。”
我满意地看着斯内普蜡黄的脸色越发惨淡,扭曲的内心慢慢舒服一些。
我起身,走向门口,即将拉开门离开。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他们不能再少了。那个人已经察觉出不对劲。”
我没有回应,径直走出门外,用力地关上地窖的门。
斯内普教授没有明说“他们”具体是谁,是因为他不确定那些事是不是我做的。
五个潜伏进霍格沃茨的食死徒,这几天,已经连续死了三个,死后被发现在禁林深处,还是马人将他们扯出来,交给魔法部那边处理。
校方将这事压得死死的。魔法部那边更是不敢张扬,生怕被群众的口水淹死。两方暗自调查好几天,但找不到可疑目标。
眼看着上头给的压力越来越重,傲罗那边只能将这几个案件判为禁林意外事件。由此,死去的三个食死徒身上留下的有关藤曼的勒痕,也能推出相对合理的解释。等案件结果提交给上头,领导看都没看,直接点头表示结案。
案件一张一合,默不作声,尘封进傲罗资料整理部门深处。
几条命案,消失不见。
而伏地魔这边,似乎也没有调查出结果。不过听斯内普的意思,他们最近开始排查,可能是怀疑食死徒之中出现内鬼。
我不清楚斯内普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但……
我莞尔一笑,背靠在黑湖旁的大树下。
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巨乌贼在水面舞动着触角,晒太阳。
但……
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
我心情极好地哼着歌,抬眼看向天空。
天空很蓝。没有一丝云。
过了一会,手腕就开始隐隐发烫。
我下意识拉开嘴角笑了,平静地感受来自手腕处一波又一波雄厚的魔力。他们如大海一样深厚,却如小河一样涓涓细流过我的身体,补充我之前因为使用黑魔法所受的伤害。
默默,几个月不见,变得会照顾人了。
我笑得如同见到自家孩子长大的老母亲,可不过一会,意识到这样的笑太违背德拉科的人设,立马收起,沉下眸,假装沉思。
心有灵犀的感应极其玄妙。
在我踏进学校的那一刻,就感受到默默蓬勃的存在。许是契约的原因,即使我顶着德拉科的脸,默默也在第一时间找到我,并展示出它最真实的模样。
很难想象,初识见到的小花,竟能在霍格沃茨沃土的滋养下,变成霍格沃茨地底下盘根错落的八爪霸王花。它从土地翻转扬开,几乎可以盖过我眼前的半边天,身下却还有没出来的半截根系。
不过在意识到我被吓到后,默默立马转变成原始形态,缩在我怀里,向我唧唧哇哇传递讯息——它同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大,但不解归不解,还是努力地将根系往霍格沃茨边缘延伸。
它想等我回来了,夸它。
我心一下子软得不成样,捂着默默,亲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