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寝,林晌便和另外三个舍友打成一片。林晌正想着快点结束谈话去洗漱,却听得那个叫古云霄的男生说:“你们今天有在咱学校看到漂亮的女生了么?”另一个叫莫筱的男生似乎对这个话题嗤之以鼻:“哟,刚来第一天,你就开始搜罗周边的美女了,真是不务正业。——所以你看到了吗,说来听听?”他的态度发生了180°转变,开始向古云霄套消息。四号床的鱼樵冷笑两声:“莫非各位兄弟是想‘一日看尽长安花’?”
古云霄和莫筱见他脸色不好,便觉得此人不好说话,于是二人对视一眼来到林晌所处的一号床,想让林晌打破僵局。林晌见了,放下手里的洗漱用品转头向他们笑道:“我才不想看什么长安花、什么向阳花呢。我觉得吧,现在别的女生长什么样,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二人目瞪口呆;这家伙该不会要开卷了?还是……莫筱激动地拉住了林晌:“兄弟,你什么意思啊?”林晌抓过洗漱用品,笑容满面地推开他的手冲到架子上取下自己的脸盆。二人正想上前阻拦,让他把话说明白点,林晌早就溜了。
莫筱紧追不舍,愣是堵在浴室门口不让他进。林晌指了指自己后面的队伍笑道:“你想怎么样?”莫筱:“你和谁定下了海誓山盟,有何不可和你的好舍友分享?”
旁边一扇门开了,林晌见是梁庭秋,便把他一把揽过来说:“是他,他是我男人。”
莫筱一愣,笑了:“原来你……”他又转向梁庭秋:“你认识他吗?”
梁庭秋看了林晌一眼,林晌面不改色,用刚才揽他的那只手在他背后写了个“95”。
梁庭秋:“嗯,他是我干儿子。你好,我是二班的梁庭秋。”
古云霄听后也是很扫兴,鱼樵却从小说中抬起头来:“我倒觉得他说的‘别的女生’四个字倒像是在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去却巫山不是云’。”古云霄听后,倒是马上转到鱼樵阵营里去了。莫筱对诗词没什么兴趣,只觉得他附庸风雅:“大哥,你会不会讲句人话,我文化不够,听不懂。”听完二人的解释,莫筱突然有了一个坏主意。
与此同时,秋袅袅正在寝室里面发呆,她一想到同林晌回教室后自己去画黑板报的事,就不免有些失落。
同她一起画的,还有赏怡颜。赏怡颜是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戴金丝眼镜的小眼睛女孩。她那马尾出奇的黑,每一根都粗而黑。无论近看还是远看,赏怡颜都气度不凡。
秋袅袅没有向李老师要手机,就开始在黑板上一通画,她在c位画了一朵向日葵,看得赏怡颜一愣一愣。李老师不满意二人的板报,她对秋袅袅说:“你这画的还像初中生。下次成熟点,有待提高。”好吧……秋袅袅超想举白旗投降。
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瞥见手表上的时间已是9:55,她便匆匆去洗漱,却见众人在走廊排起长队。“啊,我真服了,”秋袅袅极度无奈只好先回去。好不容易洗漱完,已是10:30。熄灯铃响,秋袅袅心里的雨也准点开始下。她朝正在爬床的三个舍友哭唧唧:“我想回家。”哭唧唧,不过是红着眼睛,带着哭腔说话。
秋袅袅在下一秒调整好了情绪,但是柴菲没有,她的泪点被激发了。柴菲的哭还未到发展阶段,生活老师就已经咚咚咚地敲起门来,四人只好全上床去了。
秋袅袅将窗帘拉得严实,朝着床板,听着柴菲的呜咽声入眠。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段颠沛流离的时光里,她认识了林晌。
一日午后,她正蹲在自家小卖部门口的大树边,看着蚂蚁在树洞周围进进出出,她幻想着自己也能住进树洞之中。这时,一个人拍拍她的肩。秋袅袅转过头去,见是和自己同班的那个男孩,她便嫣然一笑。秋袅袅笑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晌见她终于询问自己的名字,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我叫林晌——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看蚂蚁呢,我想如果我是蚂蚁的话,我又会在干什么呢。”林晌听了,迷惑地“啊”了一声。秋袅袅见他如此,便笑着拉他到他家后院外的秘密基地。那破烂的红色帐篷把林晌看呆了,望见秋袅袅直接往里钻,他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秋袅袅见他始终不敢进来,便将头探出帐篷:“来啊,咋不进来?”林晌只好小心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有一块和他一般大的石头摆在正中央作桌,桌的四周有三块大小相当的石头作凳。林晌小心翼翼地挪到秋袅袅身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这帐篷弄散架。
林晌问:“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秋袅袅笑着点头,然后她指了指帐篷的顶部。林晌向上望去,那儿破了个大窟窿。林晌:“这要是下雨怎么办?”
“我倒没想过这个,我只是觉得晚上数星星方便。”
林晌被秋袅袅的乐天主义所触动,他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欢喜。
秋袅袅越是盯着窟窿外的天空,她就越觉得自己要飞到云层之上去,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