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过了五天,她父亲派的人终于用飞鸽传回了消息。
可除了说父亲已到达西域之外的落脚地,并没有什么很有价值的情报。
如今看来,若想了解那边的情况,还需更漫长的等待。
那人没回来之前,她父亲是绝不会轻举妄动的。因父亲也明白,自己之性命早已系国家之安危于一身。
未得知准确信息之前,定不会有所行动。这也让铭澈心的石头暂时落了地。
又过了半个月,医师依旧像狗皮膏药似地赖在这里不走。看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她算是低估了他这坚毅的隐忍。
真是一头可怕的野狼,随时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然而一旦认定被狼认定的猎物。纵是有多么难捕,也会放手一搏。也许于无声处便会直击猎物之要害,使它再无还手之力。
铭澈这半个月就像过了一个漫长假期,心情虽等得迫切,却也放松了很多。她欣赏着一池的荷花,沁人心脾。
说实话,自从夕来了以后,就没有这么得惬意轻松过。话说那次见面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想起来,貌似也只有她自己傻傻地告诉了他。
他却因想起了那让她不知所云的事情,而断了她继续追查的可能。铭澈一想到这儿便气不打一出来,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连她这样有头有脸的雇主都不予透露。
真是白瞎了他那张美到诡谲的脸,也白瞎了她这双水汪的大眼。
半个月过得很是悠闲,于是铭澈便让手下给她拿来了近来一直未出鞘的铭澈剑。真是今时不同往昔啊,还能再次挥舞起这把剑。简直难得一回。
至于为什么以她的名字命名,那可要从当初她想让父亲为她准备一把防身的兵器说起。那年铭澈五岁,其他手下就曾问她这把佩剑的来历。
她自是滔滔不绝,这可是她最自豪也是最难忘的经历。那时他们便很是疑惑,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说小。
有个手下挺勇敢,说出了众人的疑虑:“五岁就想要把武器,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未免也太过夸张吧?”
铭澈也着实很无奈,那时候战火纷乱,五岁的铭澈便能赶知到危险的存在。并且从未远离她身。相反,一直萦绕在铭澈周围久久不能散去。
那时铭泫还只是魏国副将,跟随主将为国征战四方。
魏国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居所。那时的魏国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国家,也并没有有自己的国都,所以国内所有民众都是移动着生活,移动着战斗。
那时魏国还没有自己的田地,只有一些林中野果和打猎的猪牛羊肉,但这种生活与那些颠沛流离的流浪汉又有什么区别?
铭澈在很小的时候就跟随队伍走遍了各种地方,由于人数规模庞大。
再加上她又是副将的孩子,所以并没有半路夭折。而有些孩子则在半途中因水土不服就死掉了。
这种的还好,还有更多是因营养不足而饥一顿饱一顿。孩子最终没了吃的,便早早离开了人世。
更多的则是敌人对孩子的迫害,只因会武的大部分都是男人。
若是打起仗来根本无暇顾及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很多敌人会向软肋进攻,以达到瓦解队伍的目的。
她向来最受不了这样的屠杀,所以希望今后,她也能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佩剑,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
不至像今日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一个被兵器刺进了胸膛,却毫无还手之力,此后这便成了她的信仰。
铭澈五岁之前亲眼看见这个流血漂橹、血流成河的世界。
但因她年纪太小只能咿咿呀呀地学语,可无论怎样发声都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于是铭澈便拼命地学习。
直到五岁那年,她终于不止会说爹娘这两个字了,第一句话便是向父亲提出了希望能拥有一把佩剑的请求。
这个请求,她父亲铭泫一定会同意的。母亲因心疼她小小年纪便要手拿利剑,着实可怕,还对父亲好一通埋怨。
最后,终于败下阵来。
想想自己女儿有把剑也挺好的,也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敌人的偷袭所害。于是铭泫便亲自找了一家处于深林中的神秘铸剑师。
此人久居深林之中,不曾出林过,因其觉得只有此处的深林才更显静谧。非常适合铸造兵器,于是便留了下来,也就再也没出去过。
她父亲亲自去拜访,实不亚于三顾茅庐的排场。铭泫觉得低三下气地求人有损形象,老脸搁不住,后来被八岁的她误解成是容貌的问题。
经过铭泫的不懈努力,铸剑师终于看在她父亲年迈多年,仍是个副将的面子上,无奈同意了此事。
并顺她老爹之意,将此剑刻上属于她的铭文:铭澈。
后来她曾问过铭泫,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使得一个不轻易承诺之人放弃了多年以来立下的规矩,同意为她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