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初白(2 / 4)

心碎的说闻。

据说陈留王回京第一日,去金明池旁消遣,遇到了宰辅家的嫡女千金何令儿。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人初见便就此定情。

这下不但各家闺秀伤情,便是有心与宰辅结亲的各路高门才俊,也是扼腕叹息,只悔自家动念太晚,下手太迟。

都说何家女儿尚未及笄,脑筋也未开窍,宰辅又严于管教,少让女儿抛头露面,想不到却被突然回京的陈留王捷足先登抱得美人归。

再悔也无用,陈留王却不计较她木头,一年后二人便御赐成婚天作之合。

此时陈留王迎亲特用了鸾驾凤仪仪仗,宫中乐师一路吹奏细乐悠扬,浩浩荡荡地行进向大街的另一端那栋庄宏宅邸。

路旁妇人低声议论,那仪仗是陈留王特地向官家要的,可见待何家小娘子十分用心。

又有人感慨,别说凤鸾仪仗,就算是一袭布衣,一顶小轿,以陈留王的才华人物,闹着要嫁的姑娘,也必定要从内城禁中,一路排到城东景德寺去。

在如山如海的欢呼浪潮中,陈留王淡淡含笑,缓步行来,和乌泱泱的迎亲队伍一起停在何府红漆大门外。

陈留王下马入府,再过小半个时辰,新嫁娘在众人簇拥下款步出门。

这一天的吉祥喜气终于达到顶点,欢呼声沸腾得几乎要淹没十里长街。

新嫁娘身上黛绿精工云缎嫁衣堪配她身份,嫁衣上绣了丹朱凤凰凛凛姿仪,灵动欲飞,上面龙凤呈祥的精巧花样深深浅浅不知要几千几万针,更有满满的金银云纹,金丝银线是高昌国供奉御用之物,更显出不同凡俗的宠爱与尊贵。

在孔雀翎毛团扇掩映下,隐约露出半张白玉无瑕的面容,下颚如莲花瓣般小巧精致,鬓发鸦羽乌云般漆黑泛着光彩,梳成精巧的贵族女子出阁式样。

新嫁娘纤长羽睫抬起,自团扇后瞥了人群一眼。

容华绝美,却并无情绪,只是木木呆呆地看了一眼,又将眼眸垂下。

好像失了光彩的珍珠,在场百姓事后议论,有说倒像死鱼眼珠,也有说美貌尚有长成之日。

总之这桩婚事表面看来,色色都是人心中能想象最完美的模样。

新娘子容颜绝代,新官人英俊温文,两人身份尊贵,门第相称。

人人都以为他们会鸾凤和鸣,鹣鲽情深,直到膝下围绕着几个小皇孙白头偕老。

然而,事态并没有风平浪静,顺理成章,其后发展的变幻走向,并非在任何人的预料之中。

或许是应了那句繁华如梦,霓虹易散。

开篇烈火烹油繁花似锦后,却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急转直下。

之后难以描述的诡秘玄机,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以释怀。

红云笼罩,新房中渐渐弥散开的鲜血,喊叫着捉拿刺客的纷杂声音,被什么东西贯入咽喉,当场气绝身亡的良人……

洞房中闪烁的红烛光影,原本是喜庆吉祥之气,却突然变幻如血泪一般鲜红刺目。

妖艳诡异阴晴不定的光芒,摇曳照耀在一张已经失去生机,面色灰败的死人脸上。

还有一张全无血色,瑟瑟发抖,半隐在角落中的娇容……

一声长长的惨呼,响彻王府原本平静的夜空。

…………

一声同样长长的惨呼,惊醒相府原本平静的早晨。

浓浓的大雾,为这一日的开端覆上了一层恍惚迷茫的色彩,恰如事态走向。

一个年方韶华的娇艳美人儿,脸色煞白,手掩着心口,从榻上如惊兔般弹起。

“我死了吗?我……这是哪儿?这是哪儿!我……我在……”

何令儿胸口起伏不定,两眼睁得大大地,不敢置信环视室内。

这本是她在世上最熟悉,最亲切的所在,此刻却完全不认识一般,双眼空洞,掠过眼前雕花精巧各色摆设。

室内罗帷香鼎,金碧辉煌,一派富贵安闲景象,她却惊恐如看到了地狱中最血腥的光景。

一张原本娇美动人的面庞,现在骇人得紧。

“为什么?谁在那……你别进来,不要,不要……”

何令儿疯狂摇头,一头乌黑如漆的秀发凌乱散落,面色苍白如冬日新雪,毫无血色。

“七郎,七郎!你不要死!你快走,快走……”

房内几个侍女婆子见小娘子这般光景,早已吓得脚软。

两个稍晓事的丫鬟抢上来安慰“小娘子是做了噩梦罢,别怕别怕。”

有婆子奔出门去喊叫“玉翘姑娘,玉翘姑娘!”

又有人叫“杜管家,杜管家!娘子被梦魇了,快找医官!”

一时间屋里闹得沸沸扬扬,忙不打一处来。

一名身着碧绿罗衣,打扮较众丫鬟超出几分的清秀姑娘正在廊下打水,“叮咣”一声手中银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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