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了你的脑袋丢进粪池里。”这类粗鄙之语中被气的面红耳赤。
吵架都是好的,他差点真的做出这种事。
所幸飞升到玄清界后会锁住经脉原神,得道者在这里使不出法力,沉域一身不知从哪儿习来的韧劲也被控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是为了方便半神一心一意修身养性,到了沉域这里却成了值得他折腾的借口。
玄织也念着他年幼,左右不过没人教的顽劣少年,虽说如今长到十六七岁,却在嗜血中成长,心性单纯得只剩打打杀杀。
谁知后来沉域不知从哪儿得知了他原本一身浑厚的法力皆为玄清界所锁。
他最初以为是成神的天劫劈得他法力尽散。后来才明白在这玄清界中,除却那几人之外人人如同凡人。
他以为这是会使人屈尊降贵的侮辱。
他那时又尚且桀骜不驯,哪有人教过他谦逊。像永不会低头的小兽。
“喂,把我的法力和剑还给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敲门声,高大的汉白玉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玄织无可奈何地打开门,抬眼,除却一身煞气的黑衣少年外,看到的还有乳白色的天空。
天还未亮,难为他每日大清晨爬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的长阶,来到这玄清宫大殿。
高耸入云的阶梯原本是为了考验人的诚心,可到了他这里仿若小儿科的把戏,心的确够诚,可惜没有用到正道上。
玄织难免感到头疼。
不久前才因为他时常与他人产生冲突而在半山腰处给他换了一个较为偏远的住处。以为终于能够轻松点,却不想他换了个折腾人的方式。
一身玄色劲装的裴年从她身后走出。
这里是玄清宫正殿,因为处理玄清宫的事物和推算宫主在凡界的运势已经灯火通明了好几天,就算是神仙,两人也难免显露出疲惫与不耐烦。
相较时常笑脸迎人的玄织,裴年就显得冷漠了许多。
“宫主不在,没人能给你做主。”
虫声咿呀中,惺忪的烛火照出少年嗔怒的脸。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讲话?”
他的话语和语气都太不友善,使在场的人听了都顿觉不快。
玄织的脸色冷下来。
跳动闪烁的灯光落在她藕粉的衣袂上晕染出一点落日的昏黄,却暖不了她眼底的冷光。
“小子,若不是宫主仁善,你可没命站在这里同我们说话。”
她这句话对沉域来说有点不明不白,眼看着她脱口欲出,似乎要将这埋藏了许多年的真相娓娓道来,裴年却截住了她的话头。
“等宫主回界再议吧。”女将军冷哼一声。
沉域在半山腰处听旁人提起过玄清宫的宫主,那些人聊起时无不是敬仰倾慕。在凡界时做乱寇的经验让他具备洞察的能力,也知道在这山顶繁奢深处有一处被迷雾笼罩的神殿,作为天上人的居所,永远敞开大门等待它真正的主人光临。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玄清?
与这一隅天地的名号一样,或者说,这隅方寸之地正是因为她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可哪怕他翻遍了整座玄清界的史载卷宗,也没找到她的哪怕一副画像。
黑夜已逝,黎明将至。
天边翻起一抹鱼肚白,伴随着猛然熄灭的烛火,他被完全放逐在一片寂灭之中,唯余身后天光泄露,他下意识微微偏头,高挑的马尾晃动,晨光照亮他的侧脸。他骤然从短暂发怔中回神。
玄织和裴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少年又气又恼,又偏偏不擅长用言语表达愤怒。他一拳打在沉重的大门上,“咚”的一声闷响之后,却仿若石沉大海般重归寂静,石板没被撼动分毫。
方才心灵的一瞬放空被他眨眼忘的一干二净,转眼只剩下少年心性。
他满腔恼怒。
要是有了法力,他可不会只能这样。
莺飞草长,玄清界没有沿用人间的四季,因此不会显的过于荒芜,却也只能从草木的繁盛程度简略判断时间的流逝。
天光散尽,春色复来。
他忘记了这是爬上阶梯的第几天。
“如他那般,不知几时才能圆满飞升……”
令他意外地,他还未走上完整的阶梯就听见了人声。
他五感俱佳,因此也能清晰地看见向来空旷的大殿中间,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而玄织站在她身边,正略显无奈地抱怨着。
来人是侧对着他的。因此他只能看见她水雾色的衣袍,如雾般的长发,头发上白色绒毛聚成的发饰,却看不清她的脸。
她比玄织高不了多少,不算过于高挑,但身段也算窈窕。即便穿着最素的衣裙,也掩盖不住其下的玲珑有致。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苍凉清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