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肪是他们天然的保护罩。罗汐下嘴力度不减——毕竟牙齿比其他地方要好用力——但狼皮硬实,她没有足够的咬合力一下咬穿,只得摩擦着皮一点一点地,往下刮,往下用力。
这个过程无疑是种折磨,对双方都是。对罗汐,狼的挣扎会消耗她的体力;对狼,被贴着皮咬,愤怒和恐惧交织,不停地折磨着身心。
她就这么用牙齿磨着狼皮,刮下的皮质卷起藏在牙床下。她感觉到有一处被磨得很薄了,于是照着磨蹭几下,猛地用力一啃。
“吼!”
狼发出了一声低吼,同时一股血腥涌进嘴里。看来她咬对地方了。扒着狼头往后仰,牙齿嵌进皮肉找寻喉管。
找起来不难,在舌头帮忙扒开创口舔到血管的同时,她的牙齿也碰到了一根较于血管粗的管子。她发狠咬了上去。
“吼!呜呜!”狼发疯似的挣扎。它感到危机,被抵着喉咙的危机。它已经能预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可恶,野兽的都这么韧。罗汐干脆两只手抱着它的脖子。她又一次怨恨自己只是个人类,不能一击中的,只能一点一点摩擦,摩擦……狼喉间发出示威的低吼,龇牙咧嘴,试图以生物的高低阶级让罗汐退缩,可惜已经晚了。
那根柔韧在罗汐齿间“嘣”的断了,大股热血喷涌进她的嘴里。她被迫咽下不少。狼的身体剧烈的弹跳,抽搐,洞穿的喉咙发出“嘶嘶”的气声。但她仍旧不放手,动作间不少血喷出来,她全部咽下去。
过程是漫长的,对于狼这样大型生物尤其是。它拼命的挣扎,它早已知晓必死,挣扎也只是一半本能一半执念,它不愿相信就这么结束,这么痛苦的死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抽搐弱了下来。罗汐看了一眼狼的身体,两只后腿蹬的笔直,尾巴僵直下来。她终于放下了流干了血的狼头,整个人瘫在一边,靠着狼的尸体躺着,吐掉嘴里的狼毛喘了几口气,她捂着眼睛低低的笑了,震动的声带挤压着喉咙里不小心咽下的绒毛,让她咳嗽起来。
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很想笑,很想大喊,是的,她成功了,她独自杀死了一头野兽,尽管很狼狈——全身酸痛,手臂一时半会举不起来,鼻孔流出一些来不及咽下的血——她就是凭自己做到了!
半晌,她舔了舔酸了的牙床——狼血的味道是辛辣的,她的舌头还麻着。她喝了够多血了,肚子都热热的。她忽然想看看战败者。
尸体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仰头的姿势都不变,僵直的,直挺挺的。大概是她掰的太用力了,罗汐想。狼的眼睛还睁着,睁得大大的,眼白部分泛着血丝,让人发憷。她想帮它把眼睛合上,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得作罢。
她抬头看看月亮。她不知道这场搏斗持续了多久,她实在很累,很想休息。平静下来后感觉到冷了,而她的外衣还扎着肩伤,她没有别的衣服了,只好抱着狼尸,就这么凑合过一晚。
……
魔域,千仞内部。
一位男子坐在高座上,很是意外访客的身份。“真是稀客,你从来都很少在总部逗留半旬以上。”
“左右无事可做,在哪都一样。”台阶下的那人回答道。
“听说金枭捣了天行门外门据点,”男子不紧不慢的道,“你知道这事?”
“不过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惹事。”
“既然只是小辈,你也该劝金枭小心才是。”男子摩挲着扳指,没看底下的人,“他可是让人捣了一座山头,虽然我派向来有怨报怨,但他也得知道轻重。”
“是。”
“下去吧”男子挥退了那人。
……
罗汐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她推开狼尸,搓了把脸,又坐了好一会才理清现在的状况:对了,她昨晚被丢到了这个鬼地方,还弄死了一头野兽。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尸体,顿时撇过去不敢再看。
昨晚毕竟暗了些,现在看到这么“完整”的,让她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