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烦躁。
罗汐决定不再耗时间,直接动身离开。再看一眼地上的图案,记了下来。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走了不多久,她感觉有些奇怪。这段时间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也不少,可她不记得……等等,难道林子的树也会移动?
罗汐停了下来,审视周围的环境。树木依旧不变,可是位置不对。她在附近转悠的时候,树木之间的间隔、疏密程度几乎是一样的,犹如方阵一样整齐,不像现在这样一边紧凑,一边稀疏……咦?这走势?一道灵光闪过。对了,那个图案!
她快速回想那图案,对照这边的树木——没错,树枝对应紧密的连片树木,石子对应稀疏的灌木和不规则植物。这么看来,那个图案不只关于迷阵,还是这森林的布局。
几乎是想到就行动,她在地上比划了下,结合她前面走过的路,选择了图案上石子多的方向走。
希望她是对的。
……
半个月后,一支流动游猎团天焱国边境的小镇停留。队伍面前的魁梧男人安排好一系列任务后,冲队伍后面喊:“那个小家伙,过来!”
“哎,来啦!”一个身材偏瘦年轻小伙从板车上跳下来,“头儿,什么事?”
“你待会跟老刘去蒙大娘家去给兄弟们做些衣服,还有其他的这里有写,”他把一张纸递给小伙,“记着报上咱们‘虎啸’的名号,能打折。”
“好的头儿!”
“老刘,老刘!过来。”头儿招呼另一个壮实的男人过来,“你跟小罗去,让他多吃点,这么小,以后不长个可咋办!”
“是是。”壮实男人看上去很和善,一边答应着一边拍拍“小罗”的肩。在两个大男人之间,小罗显得更瘦小。“走吧小家伙,可别跟丢了。”
“您放心吧,我跑的很快的。”小罗笑着大步迈上去。
他瘦小并不是年龄小,而仅仅是性别的原因。
没错,“他”不是男的。
正是罗汐。
罗汐是怎么离开那个森林的?
如她猜想的那样,按照图案的方向走了不过数日,便到达了森林的边缘。凑巧的是,一支风尘仆仆的游猎团在大道上行进,正要经过这边。她大喜,抓了把土往身上,脸上抹了几下,让自己看起来糟一点,然后大声呼喊,吸引游猎们的注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她临时伪造了一个故事,把自己描述成因魔化的野兽袭击村子而幸存的可怜人。为了不让他们觉察出她是女人,她谎称自己只有十一岁。对于她的身份,淳朴的猎手们没有多想。她的身材,脸上的伤和脏了的衣服显然很有说服力。
她说她叫“小罗”。
经过团长的同意后,猎手们把她安排在一辆小板车上。他们见多了这种突然冒出来求助的人了。是女人或孩子,就带到附近的镇子留下;是男人,大多数都会留下,当然如果要离开也是可以的。本来游猎手也多是无家可归的人,聚集在一起为生活而奔波卖命,他们跟山匪强盗不同的是,他们不抢不杀人,不接杀人单子,既有江湖道义,但更服从组织。对于成员,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只要心中的情谊在,兄弟永远是兄弟。
罗汐跟随了一段时间后,慢慢了解了这些游猎的生活方式。他们大多很善良憨厚,豪爽粗犷,大多数不怎么识字。谈话间她了解到他们或多或少有家,或曾经有家,但因为各种原因而出来做游猎。
老刘带着罗汐去到蒙大娘的店里,甫一进门就听到一妇人的大嗓门:“哟,又是你啊老刘!”
一个胖胖的女人迎了上来,笑得眯了眼。老刘也笑了,说:“大娘,老规矩,来给兄弟们做些衣服。”
“哎哟,都老人了还客气啥!”蒙大娘嗔了一句,“你们这一趟,走了多久啊,这就又要做新衣了。”
“哎,您也知道,兄弟们年轻气盛的,打起架来不是擦破了袖子就是割坏了领子,大男人哪会缝什么衣服啊,破着破着索性连衣服都没了。”
“晓得啦!这回,一定给你们缝的厚厚实实的!”
“还有啊大娘,”老刘拉了把罗汐,“这小子是咱们新来的,您看看,给做些小衣。”
罗汐突然紧张。这女人看上去精明,怕会看穿她……
“行啦,就这事!”蒙大娘上下打量她一眼。
“您看,要不要量下……”
“咳,不用!”蒙大娘打断他,“老娘经营这么多年,什么尺寸,一眼就明!”
“老板娘厉害!”罗汐忍不住称赞。
“小子,老娘可不止厉害这点!”蒙大娘伸出手指点了点罗汐的额头,“你们回去,衣服过个十天八天就能领了。”
“行行,咱替头儿谢谢大娘!”老刘说着拉上罗汐离开了。
其他猎手都有安排。老刘的任务只是做衣服,因此现在闲了下来,就带着罗汐往大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