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可以在心底告诉上任宸王妃的对象。
你无端地觉得自己像是偷来了什么东西,这些仆人示好让你感到受之有愧。
此外,处理和掌管那些“家族琐事”,小到下属间的各种摩擦,大到宴会与接人待事,这些通通要你来安排。后宅虽远不及朝堂,但也并非易事。
步行回主院,你思考着几天后宴会的事宜,在院落一处石桌旁停下脚步。
深秋,还未入夜,却已经冷了。府内的桂花没能等到宸王回府,多只剩光秃秃不好看的树枝和未落尽的叶。
夕阳的光烧红了远处一片的云,房顶上孤零零地坐着个人。墨染的黑发散着,似是没想到会有人来,宣望钧只简单批了件外袍。
三两下轻松地爬上屋顶,你在他身边坐下。
你本该劝他回屋,可又没理由地想陪他躲在这里坐一会儿,他不开口说话的那些时间,他不做大景的宸王,你不是宸王妃,只做宣望钧和他的师妹。
大概过了片刻,你听到他咳了一声,金色的眼眸看你,多了几分刚才没有的情绪,提醒道:“这里坐着凉,师妹当心着凉身体不适。”
“师兄伤还未好就爬上房顶,我陪师兄赏景,那最先身体不适的应当是师兄。”你打趣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师兄既要赶我,还当师兄先下去才对。”
几句话占了上风,你又怕宣望钧这个性子真的因为担心你而从屋顶上下去,补充着:“可我是想赏景的,劳烦望之师兄多陪我一会儿了。”
再多待片刻,应该不会影响他的伤口。你思及此,一只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他,一时也没想起来自己究竟是赏景还是赏人。
青年的长发没有扎,被风吹乱,天边的晚霞成了他身后的一副景。宣望钧被你看得不自在,索性低头,看着他自己一同拿上来的书卷,你看得出神,听到不易察觉的一句话:“……战事停了。”
他说的是——边塞的战事,也正是你这次操办的庆功宴的“由来”。
大景的宸王又领兵击退了一次外族的侵犯,护住了这片江山国土,宸王班师回朝,宸王府要好好为此办一场庆功宴。为宸王趋吉避凶,同时也是对这次战事下的一个“定义”,在所有人眼中,这场仗打胜了。
他抬头看你,很普通地阐述着一件事:“……楚禺的伤事还是没有好转。”
宣望钧说这话时语气并无不同,只是简单地陈述着楚禺的伤势。楚禺伤的很重,能不能活下来很难说,但军医说时下是深秋,快要入冬,比春夏多几分活着的可能。
可大概是深秋,你没由来地听出悲伤,不仅想不出能他安慰一二的话,又擅自回想起许多年前陪他栽桂花树的那个夜晚,最后你摇摇头,从房顶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师兄,天气凉了,我们回屋吧。”
你应该安静听他说完的。
你应该安静听他说完,然后再等他说些童年往事,告诉他你会一直陪伴他,最后在这个深秋的傍晚走入他的心中,以后在朝堂上好多几分可以利用和估算的“人情”。
可你不太想那样做。因为就像开败的桂花不会重新立于枝头之上那样,楚禺的伤势并不会因此好转,你不想利用这份“人情”,最重要的是,不太想看到宣望钧难过。
他身上的枷锁太多。
主动背负的,被迫承担的,他人留下的,那些于他是责任,也是枷锁,它们不可被抛弃,不可被放下,它们是压在宣望钧这个名字上的一切,即“宸王”。
宣望钧为了这个身份,已经被迫地放下、失去了很多,亲人,朋友,知己,再者是“发妻”的身份也被你“霸占”,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景朝的江山。
他不亏欠任何人。
你怎么忍心看到这样一个人难过?
“你走前说如果能赶在桂花开放时回来,我们就一起赏花。”回想着他离开前与你说过的话,你说,“不过好可惜,师兄还是未赶上桂花开。我之前在院子里埋了坛酒,很适合为师兄接风洗尘。”
他的目光被你吸引,你指了指那棵桂花树的下面,然后跳回了院子里。平稳落地,不知哪里找了把小铲子,你找起之前自己埋下酒坛的地方。
“是什么酒?”宣望钧拢了拢他身上的那叫外袍,你催促着他回屋添衣,说:“今年还没做桂花酿,是我酿的桃花酒。”
你收了许多新鲜的桂花,有做桂花酿的打算。将还带着土渍的酒坛放稳在石桌上,青年突然握住了你的右手臂,下一秒,你猛得被宣望钧拉开好远,没站稳跌进他的怀里。
青年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胸膛因之前受伤缠着纱布,外袍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心跳慢了半拍,你一时分不清耳边跳动的心跳声是你的还是他的,只在他身边闻到股淡淡的药味,是你经常煎熬的那一副药。
他揽住你的腰,将你带远几步。
尖锐的利物撞上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