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芝自是不想去触那霉头,她提起那县令大人无福消受的大包子,往地牢方向走去。
还未走出两步,就听那扇不到晌午不会开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南芝?”县令睡眼半睁着,叫住抬脚欲走的女子。
“既然来了,那便留下帮个忙吧。”
他说的理所应当,南芝想拒绝,再一细想,这也是个接近他的机会。
…
县令大人洗漱后,啃了口大包子,便蹙眉嫌弃道,“可是怀南盐价过低?”
“本官不爱吃这玩意儿,都送去地牢,咸咸段从星那家伙。”
林远领命,第一个上前接过剩下的两个大包子,包好后,笑着与南芝暂别。
看他心情好,南芝猜他应是解开了心结,很快,那个同段副手一样闹腾的林远又要回来了。
这……好像也不是件特别美好的事?
“近日东街无事,本官看你空闲的很。”
东方潜一开口,南芝便知晓事情来了。
但……这根本就不止她一个人闲好叭!整个县衙都无事,清闲的很。
她辩解:“大人,你也知道的,怀南民风淳朴,治安好。”
“反正你无事,便随本官去一个地方。”
他说完,不容拒绝,抬步往外面走去。
“等下,大人你先说要去哪啊!”
县令腿长,已经出门去了,要问南芝跟不跟?必须跟啊!
于是,在南芝随着他走了拐了七八条道,路过十几条巷后。
越走越偏,周围还都是老旧废弃砖瓦房子。大早上的,日光还未照耀此地,森冷,瘆人的很。
南芝没到过这里,只隐隐听过,这儿原是城东富人居住的地方。但是死过一大家子人,还闹鬼。富人们更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又有足够的财力支撑。
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只留下一处处砖瓦院落,留在这儿。被岁月一冲刷,都成了眼前这破落样。
“大人,听说这儿闹鬼。”她小声提醒。
“嗯。”
他好像完全不怕这些东西?南芝细想也是,明明都是亡魂怕他来着。
“大人,我会怕。”她继续小声。
“眼见为实,见不到便当之不存在。”
南芝差点嘴快,说出她看得见的话来。
他们就这样走着,一直到了最里中间的一处院落前停下。
这儿杂草最为旺盛,最狂野的都已经窜出七尺高墙,遥遥观望路过的误入者。门上的朱漆几近全部脱落,只留几片苍白的漆片外翻。就是那门上,若非镶嵌在内,此时破烂不堪,上面字迹全部褪去的匾额,应该早就掉落在地了。
南芝一眼看到院子内怨气冲天,怎么都像是有凶魂存在的样子。
她还在思考等下见到凶魂,要如何自然装作看不见时。县令大人已经推开破破烂烂拉耸着的院门,抬步往里走去了。
“大人,您慢点,我真的会害怕!”南芝装模作样说了句,也抬步向里走去。
她原以为这么重的怨气,应该一入门,就有凶魂在阴影处等着他们。
可是没有。
就是入了岌岌可危的主院,偏院,就差一间间找去了,也没见一个鬼影。
“看来传言有误,这儿没有鬼啊!”南芝摸摸心口,心有余悸地说着。
南芝看他好像不满意于没见到亡魂,语气不善道,“即是如此,那便走吧。”
“大人!”南芝叫住他。
诚恳地问到:“我们不是来查案的?”
“不是,走吧。”
……
站在太阳底下,南芝很是不解。县令大人为何一定要跟她回大通巷。
他说的冠冕堂皇:“本官见你胆小,送你回去。”
她说她怕鬼,可这会儿,人已经远离了那些宅院,还站在了阳光底下。
“大人,我不怕了。”她小声。
“嗯。”仍是走在前头,不容拒绝。
南芝:可我还想去县衙找白漓啊!
“大人,我与明雪有些姑娘家的话要说。”她继续小声。
“何事?”
“私事。”
“若非迫在眉睫的要紧事,改日。”
嘶…好一蛮横□□的上位者!
南芝只得咬牙无奈:“好的大人。”
……
等他们走到了大通巷口,惊奇地看到平时连耗子都不愿久待的贫民居,此刻竟围了好几个围观百姓。
南芝一下联想到有人出事了,可等她小跑过去,整个人愣住了。
她看到了不戴大金链子的马有金,正带着一大群人,有吹号的,敲锣的……还有那放置于地上,看着分量就不轻的十几个大黑漆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