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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累着,还是故意躲他,宋玉光沐洗过后,身着寝衣回到内室,便听见她轻浅绵匀的呼吸。

戚凤箫睡熟了。

宋玉光看不见,却能感知到周遭灯烛的温度。

他无奈莞尔,熄灭灯烛,轻手轻脚躺到戚凤箫身侧。

女子背对着他,纤袅身形蜷成小小的一团,衾被间并不暖,也不知她如何睡得安稳。

曾听长风描述她在别庄住过的屋子,地方不大,空荡荡的,还漏风。

她这般畏寒,在那样简陋的屋子里,如何度过那一年又一年漫长的寒冬的?

只消一想,宋玉光心中怜惜顿生,丝丝缕缕缠得他心尖泛疼。

他高大的身形贴上她脊背,环住她,动作极轻柔。

刚沐洗过,他身上热度尚未降下来,热意透过单薄寝衣,暖融融包裹住她。

梦里,戚凤箫仿佛缩在冰天雪地里,正觉得冷,忽而感到身后燃起一团火。

她欣喜地转过身,蜷缩着,试图让身子更暖些。

女子转过身,蜷缩进他怀抱里,一双纤柔的手轻抵他滚烫的胸膛,颇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宋玉光呼吸渐沉。

继而,深深吸气。

短短几息,格外漫长,怜惜压制住冲动,他握住在那双猫儿似的轻轻挠在他胸膛的手,不许她再乱动。

女子不满地呜哼一声,继续睡沉。

待那份冲动过了,身体稍稍恢复,宋玉光略垂首,鼻尖抵在她松松的云鬟,嗅着她发间浅香入眠。

日头比昨日好,恍惚有几分春日的煦暖。

步入正院时,戚凤箫听到里头焦急的声音,是侯夫人与二房的夫人白氏在说话。

“怎么消息还没传回来?再去问问。”侯夫人冲乌嬷嬷吩咐。

一贯温婉娴静的白氏,也有些坐不住:“也不知玉聪考得如何,只怕他考得不好,会辱没张大人贤名。”

唯有宋玉莹笑道:“伯娘、阿娘,只是乡试,二哥再不济,中个举人还不在话下,何必着急?”

旁的不说,二哥于读书之上,从未让人操心。

戚凤箫走进去,问了安,笑意盈盈道:“二弟素有才名,又师从祭酒张大人,中解元必是十拿九稳,凤笙先向母亲、二婶道喜。”

言毕,她又觉得自己会不会逢迎得有些过了?万一宋玉聪没中解元,二婶会不会失望?

下一瞬,她便无暇多想,宋玉莹一把挽住她,冲侯夫人道:“瞧瞧戚姐姐这张嘴,多会说话,难怪戚姐姐一进府,我就只能往后排了。”

众人皆被她逗笑了,侯夫人笑望白氏:“我们玉莹丫头嫁到哪家去,也是不必担心会吃亏的。”

笑闹一阵,便听门外传来喜报。

“给夫人、小姐们道喜,外头已张榜,二公子中了北直隶的解元!”

“好好。”侯夫人连声道好,上上下下都给了赏银。

待打发了下人,三人又齐齐望向戚凤箫,脸上俱是惊讶。

尤其是宋玉莹,忍不住口无遮拦道:“戚姐姐的嘴是开过光么?也给我批批命,看我这辈子有没有当诰命夫人的命!”

戚凤箫赧然:“我这是误打误撞,二弟才学出众才是真的。”

今日侯夫人把账册交给戚凤箫和宋玉莹审查,她自己则与白氏说起过两日宴请宾客的事。

“科考于我们家来说是锦上添花,可不知多少人家眼红着呢,我的意思是,不如趁机办一场赏花宴,你怎么看?”侯夫人压低声音问白氏。

白氏素来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自然乐意:“都听大嫂的,我也觉得不宜大办,明年春闱才是至关重要,也怕孩子骄傲自大,反而不美。”

“你呀。”侯夫人失笑摇头,“玉聪随你,自小性子沉稳,是个能做大事的。”

侯夫人从不怕宋玉聪太过优秀,会抢宋玉光的风头,她只希望宋玉聪足够优秀,能担得起宋氏一族的荣光。

花房里养着许多珍稀的菊花品种,瑶台玉凤、胭脂点雪皆有,正好赏菊吃蟹。

请哪些人家,也有讲究。

戚凤箫坐在一旁,细细听着,才发觉忠勇侯府的姻亲关系,比她想象中更加错综复杂。

同时,也愈发觉着,高门宗妇不好当,幸而侯夫人没让她一进府便掌家,否则早就露馅了。

一整日,忠勇侯府都洋溢在喜气里。

宋玉聪回府时,一如往常,他神情平静,将恩师的教诲牢记于心。

一进二房的门,便见到捧着一束鲜花的宋玉莹,花枝搭配别致又好看,宋玉聪脑中蓦地浮现出一道身影。

觉得不妥,又强行挥散。

“二哥!”宋玉莹也看到他,将花枝递到他面前炫耀,“好看吧?戚姐姐送我的!”

说完,并不在意宋玉聪的回应,沿着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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