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吓了一跳,先不说裴公子家室如何,光是那副病体就……
况且他看起来只是一介平民,白衣之士怎能配得上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呢。
虽然他确实长得不差。
菘蓝脑袋各种奇怪的想法都冒了出来,前面的宁长月停下她也不知道,就这么一头撞了上去。
宁长月一个趔趄。
菘蓝见冲撞了公主,一张小脸顿时惨白一片,她跪下赎罪:“公……公主,请公主责罚。”
宁长月转过身,悄无声息的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慢慢说道:“菘蓝,你起来吧,下次不可莽撞。”
菘蓝磕了两个头:“谢公主。”她快速站起身,长长舒出一口气,甩了甩头,将脑袋里面古怪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然后聚精会神的跟在宁长月身边。
东屋虽偏僻,但胜在宁静。
菘蓝抬手敲了敲东屋的门。
宁长月给东屋配了两个小厮,刚把门敲响,就听到门里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稍等,来了。”
开门的小厮打开门,给宁长月行了个礼。
宁长月点点头,带着菘蓝走进东屋小院,小厮关好门后也跟在后面。
东屋不大,只有两间屋子和一个后院,宁长月问小厮:“裴公子在屋里吗?”
小厮回答:“在屋里温书。”
“他平时都不出门走动?”宁长月没有去屋子,而是一直往后院走。
小厮说:“是,裴公子很少出门。”他是半个月前被分配到这里的,除了昨日裴公子出了一次门,前几日更是连房门都没打开过。
一个人竟然能这么闷着,他实在是佩服。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宁长月对他说。
接着她和菘蓝来到后院那棵老梧桐树下,原本茂密的梧桐树叶此时也都飘落在地,树干上光秃秃一片,她看着满地的落叶,有一瞬间的迷茫。
这酒……酒埋在哪个位置?她好像忘了。
这该死的记性。
菘蓝见她在树下徘徊,忍不住问:“公主,您是在找什么吗?”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有些大,惊起树上飞鸟一片。
宁长月赶紧把食指抵在唇边,示意菘蓝小点声,本来她就是偷偷摸摸来挖酒的。
裴涟夜上次说酒最少也要两个月才醇厚,这才一个月不到,她就迫不及待的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了,定会认为她是嘴馋之人,一坛小小的酒也要惦记。
她可是长公主,千万不能给人留下嘴馋的印象。
她今日就是悄悄摸摸来看一下而已,就……看一下。
菘蓝双手捂住嘴巴,点点头。
“菘蓝,你去跟小厮借把铁锹来。”
菘蓝走后,宁长月一个人在树下绕来绕去,可就是想不起来酒埋在了哪个位置。
屋内的裴涟夜放下书,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窗子的方向,窗户关着,只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根本看不到外面的风光,他发了会儿呆,又把目光移到手里的书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修长的手指刚想翻页,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把只留了一条缝的窗户吹开了,此时窗户大开着,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
无奈,他只能起身去关窗。
风吹动放在桌上的书页,纸张哗啦啦作响。
裴涟夜走到窗边,刚想关上,抬头无意一瞥,发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抹淡粉色的背影,他愣了愣,只见那抹身影在梧桐树下鬼鬼祟祟。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好看的眼尾微微向上扬起,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舒姑娘平时只穿大红色的衣裳,粉色的倒不曾见过。
而此时的宁长月双手叉腰,还在努力回想酒埋在哪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目光正在看着她。
她东踩踩西看看,脑子里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有一个干枯的鸟巢从树上落了下来,刚好落到宁长月脚边,她蹲下身看着鸟走楼空的巢穴。
刹那间,她想起来当时埋酒的时候,她抬头望了一眼梧桐树,发现上面有一个抽着嫩芽的鸟巢,当时还跟裴涟夜说来着。
小鸟也太会安家了,竟然选在了这样一棵大树上。
当时鸟巢的正下方就是埋酒的位置。
她再次看向落在脚边的鸟巢,心里豁然开朗起来,就是这。
可算让她给找到了。
“舒姑娘。”
身后裴涟夜温清的声音就这么突然传了过来。
宁长月背后一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尴尬,他怎么来了?
她调整好面部表情转过身,跟裴涟夜打了声招呼:“裴!公!子!好巧。”
裴涟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