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在年后,因为秦肆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500文,才换的推迟了三个月。
看着秦肆拿出来的500文,一直过分冷静听话的大丫,晚上偷偷抱着秦肆哭哑了嗓子。
第二天一早眼睛肿成了烂桃子,而秦肆也不遑多让,床上的两人相视一眼,‘噗嗤’笑了出来。
短短的个把月时间,压抑的让人差点都快忘记怎么笑了。
“姐,你去别家千万别把自己当黄牛使,要是他们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回来咱们一起讨饭,也不怕。”
明明就是个孩子说的孩子话,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坚定和无畏,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和依靠。
以前大丫或许会去点点她的额头,轻斥一声,今天却只是看着她,烂桃儿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又流出了眼泪。
“好啦,漂亮的眼睛都哭丑了。”
后面的每一天,秦肆和大丫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以至于总是被外面好事的大妈们调笑。
秦肆还总会借以从书上看到的名义,告诉大丫夫妻之间,婆媳之间如何相处,囫囵吞枣的把前世互联网上得到的经验一股脑的传授给大丫,也不管大丫羞红的脸蛋和那藏也藏不住的疑惑眼神。
时间如同洪流,无论你如何不愿,也不能推它的脚步。
大丫出嫁的那天还是到了。
今天两间草屋和平时差距不大,只是人多了些,瞧着热闹,院子外还围着嬉闹的孩童。
院子里停着一辆牛车,牛头上系了一朵红花,牛车上坐着的便是秦肆新鲜出炉的姐夫卫北。
这也是秦肆第一次见到这位,除了名字其他一无所知的新姐夫。
慢慢的从众人的闲谈中得知,这位新姐夫排行第四,家境还算不错。
只是前面三个大哥早早成家,把卫北拖到十八,才给找了个聘礼要的不高的媳妇。
讲到这,所有人才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用着同情中夹带一丝嘲弄的眼光飘向屋内新娘子的方向。
对于某些人自以为是的评价,秦肆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此时此刻,在这个新世界,对于秦肆来说,最重要的人将要离开她才是她所在意的。
每一次自愿或者不自愿的离别,总是在告诉秦肆,依靠外物,总有失去的一天,永远陪着自己的,只有自己。
等到热闹渐渐离去,院子显得静的可怕,秦肆躲在没人发现的角落,抱着双膝,像是舔舐伤口的小兽。
不知多久,门‘吱嘎’一下,伴着‘沙沙’的脚步声,又‘吱嘎’一下,最后只剩‘吧嗒吧嗒’抽烟斗的声音。
寂静半响,只听一个女声问道:“孩她爹,大侄儿那咋讲,彩礼可够啦?”
“嗯……够了,”
对话结束,又是许久的沉默,才听见秦大刚断断续续又道:“后面大侄儿成婚,不是二丫给了500文吗,包了红包送过去。”
“啊,大丫的聘礼不都……还包啊?”
“什么?”
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让秦肆一惊,却也拨开了遮住真相的疑云。
前世的秦肆唯一能称道的就是没有饿过肚子,感受过饥饿。
新的一世却是完全相反,秦肆总是在饥饿中熬着,饱腹感只就在记忆里。
为了让自己不被饿死,秦肆也想过办法,直到离成功最近的那一次,秦肆才最终放弃了挣扎。
那天,秦肆卖了方子,把刚刚拿到手的二两银子,给了秦大刚和刘氏,以为能见点肉沫,结果最后却被惊恐又惊喜的把银子转手给了主屋。
也是这天,秦肆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奶奶——金氏。
一个说话声音很大的矮个老太太。
“娃啊,方子那来得,好孩子,告诉奶,奶给你买糖吃。”
见秦肆毫无反应,便转头对秦大刚招招手,“大刚啊,你问问孩子,这么点孩子哪来的这么赚钱的方子,可别给咋家招祸。”
瘦高的秦大刚弯着腰,低着头,仿是恨不得把头放到金氏手下,听着金氏的话,马上看着秦肆,像审犯人一样审问。
最后是以秦肆的一耳光结束。
后面的日子秦肆过上了‘明星’生活,避不开的目光,被翻过的床铺,躲不了的询问以及越来越过激的态度,一切都是赤裸裸的贪婪。
直到忙碌的秋收才停止了这种生活。
本来存在感不高的秦肆也变成了秦家屯里的异类。
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的,也有外村人知道秦肆换银子的事,偷偷过来打量,瞧见秦肆一家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才会不甘心的离开。
这段时间,秦肆一家都生活在恐慌之中。
意外得来的钱财,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安全感。
这种频率从一开始的几天一次,一月一次,到一季一次,到半年一次才终止,以至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