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勿忘心安。
余瑞雪和张苇的友情也渐入佳境。
原来骨子里的张苇是个外向,敢说敢拼的一个女孩。
兴许是日子过的快乐,也许是哥哥的饭做的好吃,这些日子张苇胖了一些,也白净了不少,竟添了些亚洲名模的高级感。
这个学期开始,每天放学后,赵丰年都会去田径队训练。
因为运动会上,赵丰年的短跑成绩竟然打破了区里保持10年的记录。
体育老师可不想错过这个好苗子,随即给赵明诚打电话。赵明诚自然是同意。
所以每天放学,只剩张苇和余瑞雪顺路一起走到公交站,然后张苇回家,余瑞雪再去乘坐公交车。
刘斌隔三差五的跟在她们身后,大声嚷嚷着吓唬她们,她们全然当作没听到。
这一日,刘斌又跟在她们身后,话里话外带着讥讽:“果然,还是两个没爹的孩子能走到一起啊!”
这一句瞬间点燃了张苇火爆的性子:“你说谁呢?!”
“我说你啊。”刘斌不甘示弱,他身边可以跟了两个哥们儿,对付这两个女生,那可是绰绰有余。
“你闭嘴,我看你是有爹娘养,没爹娘教!还不如我们……”张苇丝毫不落下风,仿佛老家骂街老太太的真谛,她得到了真传。
张苇的普通话说的不够熟练,所以夹杂着乡音,语速很快,反而在打嘴仗上占了上风。
没多久旁边就有看热闹的了,有个阿姨认出了刘斌,说了一句:“刘斌,干嘛呢,不赶快回家。”
刘斌倒是不怕两个女生,但是周围很多都是爸爸妈妈的熟人,他也怕给爸妈丢脸,三步并作两步的回了家。
临走前,刘斌还不忘补一句:“就你啊,张苇,让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你知道你爸怎么死的吗?”
刘斌甩下这句话便消失了,却给张苇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张苇的哥哥也叫张伟,只不过两个人的字不同。
张志忠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读过几天书,但是给孩子起名字还是颇费了一翻心思。
张志忠出生在鲁省东南部山区一个叫小张庄的山村,兄弟三人,父亲去世的早,留下一个老母亲。
家里很穷,兄弟三人守着几分山地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
张志忠勤劳本分,土里刨钱,给两个弟弟盖了房子,娶了媳妇,自己却光根一根。直到三十几岁,也没个媳妇,只是和旱烟作伴。
他最喜欢的就是赶集的时候,去那个叫振华的小卖部买上一沓当地叫做“粉棉纸”的白纸,然后去大集东头一个叫老黄的地摊上买一包烟叶。
每逢太阳落山,下工以后,他蹲在自家院门口,拿出切割好的两指宽的长条的“粉棉纸”,再从小布包里捏一小撮烟叶,和着唾沫,将包好烟叶的“粉棉纸”卷成一个圆锥形状的旱烟,拽掉最头上多余的纸,然后用火柴点燃,吧唧吧唧的抽两口。
这天,他又蹲在门口抽烟,村南头的二婶子领来了一个的南方女子,那女子生的漂亮,可就是身体看着弱不禁风。
二婶子找到张志忠跟他说,这女子名叫翠仙,家里没啥人了,和她在一个电子厂打工。
眼见她可怜,说给他介绍个男人。问她嫌不嫌家里穷。翠仙通情达理,说不嫌弃,只要对方不嫌弃自己就行,所以就给带回来了。
张志忠和翠仙只相看了一眼,便定下了婚事,老房子里,贴上了大红的喜字,翠仙穿了一件刚买的20块钱一件的红褂子坐在炕头,张志忠的母亲,拿出一个银镯子给她戴上,算是认下了这个儿媳。
一年以后,张志忠三十三岁,翠仙给张志忠生下一个儿子,他给孩子起名叫张伟,伟人的伟。
激动的张志忠的老母亲老泪纵横,念叨着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和老头子有个交代了。
生下儿子后,翠仙的身体一直病怏怏的。
张志忠和妻子商量着,家里的地里也刨不出多少钱,如今要养孩子,不如像别人一样外出打工,这样在经济上,肯定比现在更加宽裕。
翠仙答应了,于是张志忠跟着村里很多年轻的小伙子,来到了建筑工地,哪怕是最苦、最累的活,他也不抱怨。
所以很快包工头就看上了这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还给了他个班组长干着,日子越过越有希望。
张志忠也依然改不了他抽旱烟的习惯,只不过人前,他怕人家笑话,也准备着盒装香烟装装样子。
张志忠最盼望的就是每隔几个月能回家看看老娘、媳妇和孩子。
生活质量提高了,翠仙的身体也有了气色,照顾母亲和孩子的担子就落在了她的肩上。直到张伟4岁,翠仙又怀孕了,一家人更是高兴的乐不可支。
十月怀胎,翠仙又诞下一个女孩,小院里,磨盘上摆着两个菜,张志忠滋滋的喝着小酒,抽着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