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跟何谭想的相反，这一路，起码就目前来说，并不算热闹。
四人赶了将近一日的路，一路沉默。
胡月朗自然是不想和温稚陶谈论某件事，小社恐当然不会主动开启话题，何为呆头呆脑不知道大家怎么都不说话，至于温稚陶……
一开始好多次尝试让胡月朗停下好好谈谈，无果。再到后来，就单纯只是因为这厮跑得太快了，她累得不想说话。
但如此赶路格外高效，仿佛四人竞走比赛。
幸亏城外几乎遇不到什么人，不然可能以为他们在逃难。
因为赶路的状态基本一直是……
胡月朗在前面飞，他们仨在后面追。
“胡月你给我站住！”
眼见着天快黑了，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温稚陶终于忍不住。
她拉着柳寻叶快步跟上前面溜得飞快的臭狐狸，又小声嘱咐柳寻叶，“你想办法把他困住！”
柳寻叶弱弱道：“尊家，我道行不如他……”
“柳门不是最好斗吗？怎的你如此柔弱！试都不试一下怎知不行！”温稚陶鼓励。
柳寻叶：“人家是女孩子……”
温稚陶面无表情看他。
前面的胡月朗听见这话差点噗的笑出声，这小蛇适应角色还挺快。
心里一高兴，脚步更轻快起来。
温稚陶继续盯。
柳寻叶娇滴滴：“阿月姐姐走慢一点……我，我跟不上了。赶一整日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温稚陶满意，不错，还知道智取。
胡月朗一个趔趄。
“你是打算就带着小柳这娇弱的小娘子就这样走到钟山村去？”温稚陶赶忙趁机拽住他，冷漠补刀，“你对阿媛那小姑娘也这般狠心？”
扛着行李的何为：“啊？”
柳寻叶也不禁上前怜爱地拍拍何为的肩，又很快恢复到他的社交安全距离：“没事的，沙师弟，玩去吧。”
他这三天藏在温稚陶袖子里，在村子里来来去去，虽不确定事情的全貌，但以他宅在家里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再加上胡月朗今日身上十分明显的人类气味儿，他也猜到了一些基础人物关系。
这味道他在跟着去王婶家的时候闻到过。
何为：？沙师弟是谁？
温稚陶见胡月朗终于有了回应，赶紧拉住他，继续补刀：“人家小姑娘才十五岁……”
胡月朗急了：“你胡说什么！”
温稚陶眯着眼睨他：“哟，终于舍得说话啦？”
她故意往何为的方向轻瞟了一眼，暗示到，“何二和小柳都快累死了，倒是没想到阿月的身体如此强健。”
纵是何为再笨，现在也知道赶紧接住：“是啊是啊，都一天了，咱们该休息一下了。”他看了眼前面，“啊，前面不远好像有家客栈，咱们去住店吧！”
温稚陶顺着看过去，皱眉：“哪里有？”
柳寻叶和胡月朗对视一眼……
然后社恐小柳慌乱移开目光。
胡月朗：“……”这都什么时候了。
柳寻叶伸手轻轻覆在温稚陶的眼睛上。
温稚陶会意，闭上眼，便感受到一股暖流流入眼中，她下意识轻颤了一下，睫毛在柳寻叶手心轻挠了一下。
柳寻叶一抖，慌乱撤了手。
温稚陶在心里轻笑。
再睁眼，便看到了何为说的客栈，还闻到一股异香。
初嗅觉得沁人心脾，钻到心里之后又觉得有些心慌。
胡月朗看他们一眼：“这是苏合香的味道……”
“苏合香？不是一味药方吗，我未曾闻到过香味啊。”温稚陶顿了顿，“而且我闻着不太舒服，你们呢？”
柳寻叶抢答：“这种香料，也叫苏合香，又叫‘帝膏’，也有很少部分人知道，它叫返魂香。”
何为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可是我闻着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我觉得挺舒服的……”
胡月朗幽幽地看着他：“你觉得舒服就对了。”
作为“帝膏”，也有皇室爱用此香，少量对人体是无害的。但作为返魂香——这个名字只有他们这些妖和少部分神棍知道。
虽未明说，温稚陶通过这个名字却大概懂了。
原来苏合香竟是这个意思吗……
“咱们先去那客栈看一眼吧。若是店家没有恶意，我们也可以住。”温稚陶道。
她向来是神鬼不忌的，毕竟从出生起就跟着胡月朗鬼混。
胡月朗虽然看着爱胡来，而且没少跟温稚陶打架，但他是受温心岚所托，一直护着温稚陶，这么多年来也绝对是尽职尽责。
有他在，温稚陶该玩的不该玩的小时候都玩过，各路妖魔鬼怪也算见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