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匽太后的安全后,刘瑄马上派一腿脚灵利的小内侍,去章德殿向皇帝禀报情况。
然后,她又组织没有受伤的内侍和宫人,先将受伤的人都转移到殿外庭院的空地上,并指挥剩余人在殿内搜救其他被困人员。
等皇帝带着太医赶到的时候,刘瑄已经将永乐宫没受伤的内侍宫人,都派了出去搜救。匽太后和伤员,也都被她集中安置在了崇德殿外的广场上。
皇帝见过匽太后,简单询问了一番,说了几句安慰话,顺便将几名太医留下诊治之后,就又匆匆赶往了尚书台。在那里司徒、大司农、太史令和尚书令等人,都已经在等他了。
傍晚的时候,少府就已经派人在崇德殿外的广场上,搭好了帐篷。近年来京师常有地震发生,多多少少倒也积攒了一些经验,各府各署应对起来都很及时。
刘瑄一直盯着太医们整治完伤患后,才进帐休息。刚一进账,还没来得及坐下,她又想起了匽太后的身体,便转身又向着匽太后的大帐走去。
今次匽太后并未受什么外伤,只是她身体一向羸弱,又受了一些惊吓,中午服了一些汤药后,就一直昏睡到了现在。刘瑄进来时,她听到动静才幽幽转醒。
“瑄儿,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先前听太医说你手臂受伤了,可好些了吗?”匽太后半撑着身子,从卧榻上起来,抓过刘瑄的胳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刘瑄看着匽太后憔悴的面容,笑着摇了摇头,安抚道:“只是肩膀脱臼而已,已经让太医接好了,母后您不必担心。”
闻言,匽太后长舒一口气,喃喃道:“那便好,那便好……”
前些年匽太后吃了不少苦,想当初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坐上皇太后的宝座。但从长子登基那天起,匽太后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在守陵的那四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为几个儿女的安危担忧。
先梁太后虽然素有贤名,但她无子,这就很难让人相信她会有一颗慈母之心。敬宗驾崩后,孝冲帝仅即位一年就崩逝了,年仅三岁。之后,孝质帝继位,没过两年也驾崩了,所以可想而知,当匽太后听到自己长子即位大统时,得有多么的忧心如焚。
当下,她刚确认刘瑄没事后,便又开始担心起皇帝:“唉~这赶的也太不巧了,明儿就是冬至节,不知会不会受影响,你皇兄到现在都还忙得不见人影呢。”
半生烦恼皆自寻,对于匽太后这爱操心的性子,刘瑄也是颇感无奈。她一边轻抚着匽太后的手,一边安慰道:“祭天之事,太常几日前就已准备妥当,您不必担忧,至于宫中的祭祀,不是还有皇后殿下在嘛。”
“皇……皇后啊——”匽太后一脸为难,努力组织自己的言语。对于这个“儿媳妇”,她是不知该如何评价的。
刘瑄一看匽太后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在心中暗叹:居然会为梁皇后担心,还真是多余了。
当今的梁皇后,是先梁太后与大将军的妹妹。梁氏外戚权倾朝野,即使梁皇后既无才德,又骄纵善妒,也没有影响她成为一国之母,莫说在区区的冬至祭祀中出错,就是闹翻了天,也不会有人数落她的不是。
“母后,您请宽心!皇后殿下有大长秋从旁辅助,明日的祭祀定然会顺利妥当。”刘瑄不厌其烦的安慰解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匽太后哄睡着。
翌日清晨,皇帝就率领百官出城去祭天,宫里的祭祀也如刘瑄所言,在经验丰富,做事谨慎的大长秋安排下,有条不紊的顺利完成。
由于前一天刚遭受过地震,今年的祭祀礼仪皆从简。匽太后最终没能出席祭祀,刘瑄也就留在了永乐宫侍奉,顺势躲了个清闲。
冬至过后的第三天,少府就加派人手,大体将永乐宫的各个宫室修葺清扫完毕。之后,宫中其他主要殿宇的修缮,基本也都有序的完工。
进入了腊月,冬至节后的第三个戌日便是腊日,那是一年中最后一个节日,也是年末最隆重的节日,为此宫中各署,依旧忙碌不停。
所以,当黄门署晚了好些天,才派新的内侍首领过来时,刘瑄倒也没有奇怪。
那天早上,秋兰和宫人们,如往常一般将刘瑄围坐在妆台前,兴致勃勃的替她梳妆。
铜镜中,映照出刘瑄清丽脱俗的面容。如星般明亮的眼眸,顾盼生辉,若雪似玉的皮肤,皎若轻云,长发披散开来,犹如上好的丝绸。她本生的极美,人又端静,远远望去好似一副神仙壁画,出尘但却少了几份生气。
如此仙姿玉貌的美人,难免让人产生装扮的欲望,好把她拉进这热闹的人间。
秋兰和宫人一边替刘瑄挽发,一边挑着妆奁里的金簪步摇,犹豫到底该簪哪支才好,正商量着,忽听殿外有宫人来报:“殿下,黄门令来了。”
刘瑄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黄门令来做什么?”
一旁的秋兰适时提醒道:“殿下您忘了?当日地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