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友乾:“你说什么!”
沈国公夫人冷笑:“平南伯身患耳疾没听清楚,我们不介意再说一遍。”
“我说,她咎由自取,自食恶果,她活该!”
“好了好了,平南伯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的失了神智,你与他吵什么。”
沈国公嗤道:“想来这郝家小姐行事乖张大胆,任意妄为,也是被家人骄纵下来的毛病,真是可惜了,生在这样的家中。”
语气中的怜悯颇为浓重。
一直没有动静的宫妃群中,也有人落井下石,声音温和说的话却很恶毒,“是啊,这郝庶人的事我也听说过不少,她表面端着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实则是嚣张跋扈,恃强凌弱。我听荣答应姐姐说,她身边一个很忠心的宫女犯了一点小错,就被她罚的去做了粗使宫女,亏这宫女前几日还舍命的去救这郝庶人。”
“你,你们!”
一声“郝庶人”就把郝友乾气得要死要死的,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父亲!”
……
看这院子闹哄哄乱糟糟,庆德帝叹了口气,“扶平南伯下去休息,郝雨的身后事之后再议。”
庆德帝也很无奈,不是他种的因,他却成了结果人。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灵虚道长,您的意思朕明白,禧妃德不配位,不适宜在居皇陵,可这事却祸不及郝家,朕会褫夺她的封号,至于这事,毕竟不是光彩的,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还请道长替朕保密,至于禧妃的骨灰烧尽之后,您若觉得没什么危险,就交由郝家处置吧。”
灵虚不着边际地看向沈国公夫妇,见他们点头,他也便学着跟皇帝点头,拂尘往空中一甩,再次装出了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陛下所言,贫道没有任何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
见庆德帝满眼虔诚,这灵虚又忍不住得意起来,玄乎乎的说:“陛下不知,这怨灵怨念深重,贫道将它打散之后,它极有可能形魄重聚,继续危害人间,为了陛下安危,皇城安宁,更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不被怨灵所扰,贫道还需要在皇城叨扰很长一段时间,处理后续,免得让此孽畜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庆德帝大惊后表示很理解,心里却嗤笑不已。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吧,他想赖在皇城不走,原因无非有二,一为敛财,二为权势。
这灵虚真是混久了,被捧高了,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德性的人。
庆德帝虽然嗤之以鼻,可面上免不了还要装出一副虔诚的模样,虔诚的恨不得立马就把灵虚按在这盛都的皇城底下,成全他拯救苍生的大使命。
“道长愿意留下那是最好不过的!朕稍后就让钦天监监正挪出一个空房给你,您得了空,也好多多指点他们。”
灵虚十分满意皇帝的话,“那贫道就幸不辱命了。”
瞧瞧,他多了不起啊,连皇帝都对他马首是瞻!
他的师父的确是个世外高人,称得上“高手”二字,可他苦修一辈子终究是看不破生死门道,窝在清贫的山上,守着一破落的门派,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不过是生死魂消,归于尘土。
既然大家都免不了死后归于尘埃的结局,为何不学学他?
只有他,才能将“得道高人”这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即使没有降妖伏魔的真本事,也有看破人心的大本领。
这个世上只要还有人信奉鬼神之说,他“灵虚道人”的名头就立得住,就永远不会被人忘记。
只要他们有所求,有所图谋,他就有信心能把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便是他的本事!
灵虚神叨叨地跟庆德帝说了些别人根本听不懂也无法体会的话后,端着一身“高人之气”踱到了郝雨的尸身前。
拂尘一甩,大喝一声:“此番种种,因你而起,是你暗害在先,索命在后,贫道身为道门中人怎能助纣为虐!”
“你为了你的狼子野心,一己私欲,犯下天理难容之事,贫道今日便顺应天命,将你除之!至于还能不能有转世轮回,就看你的造化了!”
“邪祟,受死——”
灵虚祭出一张火符,即将贴在了郝雨的身上时,天空突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突然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向灵虚和郝雨所在之处,灵虚惊呼出声,飞身闪躲!
背着极强的人设包袱,才没叫他喊出猪叫……
只是那道从天而降的天雷就这么“哄”得一声打在郝雨身上。
一声巨响,一道强光,所有人本能的闭住了眼睛。
短短数秒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次睁眼,院子里空空如也,郝雨的尸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块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