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摇着头大失所望:“这邪祟设计暗害沈柔,却漏算太后,自食恶果后还不甘心,竟还想要太后和沈柔为其偿命。”
“生前害人,死后害命,冥顽不灵!贫道就算想要怜惜你的不易,也要为苍生考虑……终究是留你不得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您说什么?!”最激动的莫过于沈国公夫妇,“大师,您说什么?您再说一遍!”沈国公夫人激动的连嗓音都开始颤抖。
“您说我女儿是被禧妃谋害冤枉的……”话还未完,便已哭声戚戚。
“这宫中发生过什么,贫道不知,但从这邪祟字里行间的意味,还是能猜中几分的。那位姓沈的娘娘恐怕是糟了此人生前的迫害。”灵虚拂尘一甩,高高在上的清雅看上去真如天神一般。
“宫中生活尔虞我诈,靠阴谋诡计得来的前程,终究是过往云烟,转瞬即逝。”
“便如此人──”灵虚指着头顶符咒的郝雨,面上皆是遗憾,“费尽心思害人,最后却逃不过天命,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你的恶毒,要了你的命劝你悬崖勒马,你却死后仍不甘心,冒着被五雷轰顶的下场也要化成怨鬼索命,糊涂!真是糊涂!”
“这么说!”沈国公夫人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扑通一声就给庆德帝跪了下去,“陛下!您听见了没有!柔妃娘娘真的是冤枉的!她从未行过害人之举,这一切都是郝雨的阴谋,是她为了上位使的毒计!”
“此人阴险歹毒,生前便行阴诡害人,死后更是猖狂索命,这等邪灵若是不除,皇室难安,北厉难定啊!求陛下为柔妃娘娘做主,为北厉百姓做主,请灵虚道长引下九天玄雷,叫此凶煞怨灵即可魂飞魄散——!”
“……”
庆德帝神色凝重地看着沈国公夫人,他的心中充满了怀疑和困惑。
他自小就是个疑心深重的人,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沈柔被冤背后的真相与郝雨无关,当初那名叫杏儿的宫女便是最好的证明,尽管这宫女入慎刑司后便“畏罪自尽”,但庆德帝蛰伏暗中,也不是一无所获的。
因此,他不相信沈国公夫人的话,他更愿意相信这一切不过是场宫廷阴谋罢了。
红花案件的幕后主使是皇后,是她背后的魏家。
斩断郝家与沈氏之间的关系,不过只需一个沈柔做炮灰,这是魏家挑拨离间的最终目的。
既能拉拢郝雨获得郝家的鼎力相助,又能破坏沈、郝两家的关系,留下了沈柔的命,不是心慈手软,而是为了留下了她们之间你死我活的仇。
魏家这算盘打得精明。
但沈家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阴险又缺德。
要不是郝雨的尸身还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他几乎就能确信这不是什么邪灵作祟,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真相到底如何,他还需要时间来查清这一切。
这么一闹,连原先盘踞在心口的害怕都去了一半。
“陛下!”
沈国公见这大侄子不说话,也跟着一起跪下,“陛下,柔妃娘娘是您的亲表妹她是什么性子您最清楚不过!她进宫这么些年,性子是跋扈了点,她若是看谁不顺眼,早就乱棍打死了,哪里会用下毒害人,多此一举的法子!”
“柔妃娘娘被这无妄之灾波及,纵使降位也从没想过要害禧妃性命,纵然有怨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禧妃之死不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下场罢了!与柔妃无关啊!”
“而这禧妃,生前死后,拒不悔改!死后更是化身鬼祟加害太后,这等邪祟若在世上,那便是——”
沈国公说到这里,看了眼皇帝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那便是为祸人间,危害社稷!”
这句话落下,庆德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放肆!沈国公你逾矩了。”
沈国公闻言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跪得更加坚定,“陛下,老臣今日若是不站出来,那这世间岂不是要让鬼祟乱了!您要清楚,留下鬼祟害人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到时不光太后出事,整个江山社稷都会动荡!这于我北厉来说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这一句话,让皇帝脸色剧变,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沈国公想说什么?”
“是不是想说,朕今日要是不下旨抹杀禧妃的肉体神魂,那便是皇朝倾覆的罪魁祸首?”
“国公不过区区一介外臣,却对朕的江山如此在意,叫朕怎能不感激涕零?国公如此忠心,是朕的骄傲,更是我们北厉的骄傲,你的忠心,朕会记一辈子的。”
庆德帝的话让沈国公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陛下,您知道的,臣不是这个意思……”
庆德帝冷笑不语。
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清楚,今日你们利用这些鬼神之说逼迫他这个皇帝亲手切断与郝家的羁绊,那么从今往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