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出列说道:“平南伯你护女心切,贫道能明白您的心情。但是,贫道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焦急和冲动而做出无法挽回的错误。”
“你要救你女儿,这是对的,但你必须冷静下来找对方法,才能叫你的女儿还能有再次转世轮回的机会,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被情绪左右,害己害人。”
“!”
“陛下。”灵虚面向庆德帝道,“天降异相,以贫道以往的经验来看,邪祟十有八九是从这钟粹宫里出来的了。”
“但这毕竟不是能马虎之事,贫道还需请出我派镇派之宝来一探虚实!还请陛下允许。”
庆德帝还能怎么说,只能说——
“陛下!”
有人大喊一声,庆德帝的目光顿时落在了孟长策身上,“小爵爷,事已至此,顾全大局。”
孟长策面色苍白,端着一身折不断的傲骨说:“顾全大局,可以!可若最后查出是有人在这背后搅动风云,动这些伤天害理的歪主意,我郝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哼!你在那里放什么狠话?”这话是昭仁说得,“要不是郝雨化成邪祟谋害母后,母后怎么会生死未卜?”
“若不是她在作祟,我昭仁就跪下来日日在她灵前磕头,磕一百个响头!”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不就是想从皇兄那里多讨一些好处吗?
还以为他有多么的生死不屈,与郝雨是多么的兄妹情深,商人就是商人,改不了骨子里的唯利是图!
剥去那层好看的皮囊,不过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
“小爵爷不必担忧,若真与禧妃无关,朕必定给禧妃,给郝家一个公道!”
就连昭仁都看得出孟长策的心思,庆德帝又怎会不知?
这孟长策看上去是个腼腆的读书人模样,他还以为跟沈约,孟南昭一样是个品质高雅高洁,风光霁月,不染世俗的读书人,如今看来还是逃不过骨子里的血脉影响。
与他爹和妹妹一般,都是一路货色,满口仁义道德,实际却是满心算计,最是虚伪!
俗人就是俗人,再怎么掩饰还是掩饰不了。
不过也好,有求之人,他才好拿捏。
“有陛下这句话,草民就放心。”得了陛下的承诺,孟长策拽着他爹的袖子退到了一边,让出了放在面前的已经开了棺盖的棺椁。
孟长策这举动,落在众人眼里,心中想法各异,但大多是抱有鄙夷的。
只有昭仪孟南烟多看了他几眼。
“道长开始吧。”
“是。”
说完之后,众人跟着庆德帝让到一边,灵虚道长带着他的徒儿绕着禧妃的棺椁转了好几圈后,从布袋中取出一把黄铜色的罗盘。
罗盘上刻着繁复的符文,应该是他用来探测阴邪之气的法器。
见那道长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怎的,这天气突变,院中忽然狂风大作起来,头顶的天不知何时阴云密布,那被灵虚道长握在手中的罗盘开始有了动静。
最开始还只是缓慢的转动,再到急促摇晃,最后就变得不受控制的疯狂倒转!
就连一旁小弟子系在身上的红线铃铛都开始噼啪作响。
这诡异的场景,就连那吹来的风都变得冷飕飕、冷冰冰。
今夜这天本就算不得好,淅淅沥沥的雨时大时小,还有不知道什么会打下来的闷雷。
天空黑云沉沉,不算大的院子里烧着香烛,还有些未烧尽的纸钱在空中飞舞,烟雾缭绕,鬼气森森。
叫人不由的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身子是从什么时候还是的颤抖都不知道……
“难不成真的是禧妃的亡灵作祟?”兰贵人死死地拽着庆德帝的袖子。
早知道就不来了,还不如跟荣答应一样呆在佛堂里避祸……
禧妃化成的邪祟连自己的父亲都害,怎么会放过他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人!
兰贵人紧张道:“道长,怎么样啊?到底是不是禧妃娘娘的鬼魂作祟啊?要真是她的话,您快收……快超度她吧!”
话不好说得太直白,但她也不想莫名其妙的被禧妃的亡灵害死。
她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个地步,先晋才人后晋嫔!进宫三年,她马上就要熬到一宫主位了,怎么能让个死人毁掉一切!
“娘娘莫急。”
院子内,风声鹤唳,唯有灵虚道长一派镇定。
他手持托盘,眉头紧锁,口中振振有词,突然间,罗盘上的指针猛得指向一方,稳稳地停了下来。
“这股邪气……”灵虚道长一惊沉吟道,“此邪气并非寻常的阴邪之气,如此浓厚的煞气,想必是死前就对皇室带上了浓厚的怨恨和诅咒。”
“皇家的怨念和诅咒?”沈国公重复着,面露惊疑,“那说的不就是禧妃吗!”
灵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