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开始吧。”
“等一下!开始什么?”有人大喝一声,打断灵虚道长的“作法”。
顺着声音望去,见那郝友乾正撅他的腚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满眼激动地瞪着庆德帝。
不解夹杂着满满愤怒的眼神,几乎要溢出眼眶。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女儿被你们欺辱迫害致死,她死后你们还要搅她安宁!而你身为他的丈夫却在一旁作壁上观,还算什么男人!
庆德帝长叹一声,“平南伯,灵虚道长说宫中有邪祟,而太后恰巧受邪祟所侵,这才叨扰了禧妃的殡礼。”
“还望平南伯看在朕的面上,通融一二。”
这话算是说得很好听,也很给对方脸面了。
毕竟庆德帝十分不想和郝家撕破脸,禧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了,已经让他很对不起郝家,如今要是在眼睁睁看着沈家人设计毁掉禧妃的尸身……
郝友乾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他几乎都不用想!
只是这个结果对他对郝家,都将是一个重磅打击。
“平南伯——”
庆德帝刚说出,皇后也出面周旋,所想与皇帝别无二致,毕竟郝家要是真能加入她魏氏的麾下,必定是一柄所向披靡的利刃。
好剑被折,多少有些惋惜。
“平南伯,陛下与本宫亦是无心叨扰禧妃,万不得已也不会出此下策。太后重病,说是受邪祟侵袭,此病不出,陛下心中难安,也难向沈家交代。”
郝友乾闻言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看向沈国公夫妇,“什么样的臣子需要皇帝给他们交代?原来我还不懂,现在见了,懂了,开眼界了。”
“我虽读书不多,但也听过一句话。”
“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懂,我懂!”
此言一出,那是满堂哗然。
“你个老匹夫胡说八道什么?没读过书就别瞎显摆!”沈括在一边骂人,纵是他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也懂这句话的厉害。
“括儿说得没错!”沈国公阴着脸瞪着郝友乾,“平南伯商贾出身,眼中只有利益驱使,既然没读过圣贤书就不要不懂装懂,叫人笑话,你身为长辈这个道理应该懂吧?”
“我懂?我当然懂啊!仗义每在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们这群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不光会负心,还喜欢使阴谋,达目的,我懂得很!”
“你!”沈国公一噎气得不轻。
“我说得有错吗?有错你就举例反驳我啊?陛下都没说话,你就在那里叽叽歪歪,逼逼赖赖,你有把陛下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哦!仗着人家是你侄子,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差使人?要知道先有国,后有家,先有君,再有臣,君臣君臣,我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商人都知道,你一个国公爷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你!”
“你什么你!我有说错吗?说错举例反驳啊!”
“!”
“你不说,那我来说!你女儿害人不成反进冷宫,你和太后甘心合伙害人,我这么有理有据吧!”
“所以我现在很怀疑你别有用心,故意找了这么一个跳大神的来诬蔑我女儿的清白!”
“我女儿是怎么死了,整个皇宫谁人不知!哦!太后早不中邪晚不中邪,偏偏等我家女儿要出殡了就中邪,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郝友乾词严义正,入情入理,叫沈国公一行看傻了眼,却一时半会儿连一个字的反驳都说不出来,直接给人憋出了内伤。
沈家人内伤,而平南伯的攻势却丝毫不减,甚至有一丝乘胜追击的意味。
他红着眼道:“我女儿身子弱还被太后勒令在那么毒的太阳底下罚跪,活生生的跪死了!我郝家为北厉出钱出力,自家女儿却在宫中受尽虐待凌辱!
她死后,太后和沈柔这两个罪魁祸首非但不出面对我们说一句的对不起,还串通你们这些沈家人带个神棍来我女儿的灵前来闹事?你们怎么好意思啊!”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是真不怕啊!”
郝友乾这么一说,沈国公夫妇顿时面色泛出些怪异,眼神躲闪甚至都不像方才那样敢愤怒去跟郝友乾的眼神大战个百来回。
多多少少,有些心虚的意味。
……
怕?
那显然是怕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鬼鬼神神的事,一般人谁敢随随便便乱碰?
万一真的触到了什么忌讳,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弄不好说不定还会祸及三代!
信则有不信则无,还真是给郝友乾抓到了一个好头啊。
沈家人不方便再说,庆德帝和皇后更是不想说,他们都不说余下的人便都没这个胆子开口。
别人没有胆子,但灵虚道长可未必。
“平南伯莫慌,大家都莫慌,万事有贫道。”灵虚道长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