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剑法。捕快们暗自庆幸,别说自己只有十余人,便是来个四五十人,也绝非此人敌手。
梅望峰的手臂、肩头已被刺中,鲜血淋漓,高呼:“飞卿!卿儿!救我!”
明知津与梅望峰二人从回春堂门口,打到街道对面。梅望峰一足抵住身后土墙,已然退无可退,只用长棍勉强护住要害。
明知津这番抢攻,虽然气势逼人,但也让他后背未及痊愈的刀伤重新迸裂,血痂混着鲜血,粘在绢制襦衫上,映得后背红了一片。梅飞卿等的正是这个时机,飞出一棍,直取明知津的后心。明知津一心只在眼前的梅望峰身上,未料到身后有人偷袭,等他听得身后有疾风袭来,已来不及闪躲,只能用短剑横扫,哪里敌得长棍力道。
只见短剑被砸飞,明知津的后心也未能躲过长棍重击,一口鲜血吐出,只勉强站住。
正当梅氏父子和十余个捕快要痛下杀手之际,十数颗铁藜子突地打来,如同长眼一般,不偏不倚打中众人的手背,将众人兵器打落地上。
一个蒙着黑色麻布的书生打扮的男子骑着一匹黑马,出现在街角。
书生笑道:“大哥,若不是小弟及时赶到,你可要毁在这些宵小手中了。”
“什么人,胆敢妨碍衙门拿人!想造反吗?”卢通判喝道。
却听那书生朗声笑道:“造什么反?大人可知我随我大哥去西夏取了何物回来吗?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将来封侯拜相,你等见了须行叩礼,哈哈哈。”
梅望峰和梅飞卿眼神一碰,心道:“原来明知津这厮不是一人前往西夏。”
梅飞卿突然想到一人,忙问道:“江湖中人皆知这厮有个结义兄弟,是唐门义子唐泠风。你口口声声喊他大哥,阁下莫不是唐泠风?”
“唐泠风?”卢通判不熟悉江湖事。
却听梅飞卿续道:“九大名门之一的蜀中唐门,老掌门一直膝下无子,后收一义子,唤作唐泠风。老掌门对其倾囊相授,他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江湖称他暗器与用毒双绝。”众捕快听到用毒二字,个个往后挪了几步。
“我还特意找块黑布蒙面,嘿,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书生唐泠风掀去黑布,露出清俊阴郁的面庞。他纵马上前,下马扶起明知津,从怀中掏出一包金疮药粉,便要撕开他后襟,替他敷药。明知津急道:“撕不得!撕不得!”
唐泠风只得替他褪下绢襦,交由他抱住,再撕开内衫的后襟,一边敷药一边道:“大哥,你让我在城外十里坡等你三日,我便在那等你。赶巧今日嘴馋,想进城里找个酒家买些好酒喝,竟撞上这等宵小。对了,大哥你提亲的事情办得如何?怎么在这儿跟官兵打起来了?”
明知津抱着绢襦,怔怔望着,想起三个月前是梅负雪亲手给自己换的这件襦衫,她清脆调皮的声音宛在耳畔,如今却冷冰冰地躺在棺木中。一念及此,眼角泪落,直把那襦衫抱得更紧。
唐泠风见此情形,也猜到大概,轻声问:“嫂子……出事了?”
明知津点了下头,死死盯着梅望峰,道:“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大哥,你现在伤得这么重,万一他们一拥而上,我怎么分心护到你?”唐泠风笑道,“不如这样,让我给他下个无色无味的断肠噬魂之毒,让他痛足七七四十九日,活活痛死,如何?”
唐泠风长袖一甩,吓得众人连退七八丈远。而梅望峰来不及逃离,干脆屏住呼吸,等唐泠风带着明知津骑马离去,一张老脸已涨的通红,匆忙往反方向纵马而去。
且说唐泠风和明知津出了渭州城,又回到十里坡,找了间客栈住下养伤。过了两日,便是梅负雪出殡的日子,伤未痊愈的明知津要去祭拜。唐泠风劝阻无果,见他心意已决,便替他找了个城中藏身之处,让他远远地送爱妻最后一程。明知津自是一番悲痛欲绝。
等二人回到十里坡客栈,明知津忽然惊觉今日的葬礼不同寻常。
“那夜我惊闻负雪身亡,发现整个梅府甚是低调,只在负雪房中简单布了个灵堂。便是那回春堂的方神医也不知梅府有人身亡。怎么今日负雪出殡,却是如此大的排场,恨不得绕这渭州城一圈,好似要让所有人知晓此事,与前几日低调之风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