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津原本就怀疑过梅望峰,却又想虎毒尚不食子,可能自己怀疑错了,但如今竟从方神医口中听到真相,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懑。
却听方神医道:“也是不凑巧,次日便是梅家大小姐与名门顾家下大定的日子,梅掌门就没有让老夫上门伺候服用此药方之女子。不知好汉的夫人是梅家哪位丫鬟?但老夫也不曾听说梅家出了事啊?”
明知津还没答他,便听到远处隐约传来诸多脚步声和马蹄声,其中还夹杂了刀鞘与革衣碰撞的声音,立时收回长剑,让方神医进屋关门。
不多时,东街出来二三十人,骑马的是梅望峰和梅飞卿,西街也跑来十余人,都是衙门的衙役捕快。另有一骑,身穿通判官服,从衙役身后打马上前。
明知津只盯着梅望峰,问道:“为什么!”
梅望峰先是一愣,但见众人已里外三层将明知津围在回春堂前,倒也不怕,先对通判拱手作礼,后指着明知津道:“通判大人,就是这厮,见小女有几分姿色,便心生歹念,在兴元府掳走小女。小女遭他玷污后竟有了身孕,这厮怕丑行暴露,又偷偷上门强行给小女喂食滑胎药物,竟致……一尸两命!这厮天良丧尽,请通判大人为我梅家做主!”
卢通判点点头,冲明知津问道:“你这厮,有何话说?”却见明知津并不看自己,仍是盯着梅望峰。
“她可是你亲生女儿!”明知津双目泛红,喝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这厮想装疯卖傻,诓骗通判大人吗?”
“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这厮真是疯了,通判大人,您看?”
卢通判道:“梅掌门放心,只要仵作验过梅二小姐的尸,若她确是被强灌了滑胎药物,腹中胎儿又是这厮的,哪怕他是皇亲国戚,也逃不了大宋律法的制裁。”
“大人英明,小女的冤屈全靠大人来昭雪了。对了,大人,这厮还盗了我梅府中的一册武功秘籍,应该就藏在他身上。”
“在我卢某治下,竟有如此恶贼!来人,拿了这厮去衙门!”
二个捕快分别拿了木枷和铁链,走到明知津身前,看对方毫不理会自己,直直的盯着梅望峰,以为他真是个痴傻之人,直接拿铁链欲套他的头。岂料铁链刚碰明知津的肩头,也不见他如何出脚,只听“唉哟”两声,二个捕快已被踹飞,直落七八丈之外。
卢通判大怒,喝道:“这厮胆敢拒捕?来人,给我拿下!再有反抗,格杀勿论!”
梅望峰连忙提醒道:“小心他怀中藏的那册武功秘籍,千万不要破了。”
十二个衙役捕快提了三口朴刀九把腰刀,慢慢围上明知津。
明知津抽出长剑和短剑,斜睨了一眼,竟将捕快们吓得不敢再近。却听明知津道:“见到负雪尸身之时,我便不想苟活了,只想与她同去。不过她面颊有指印瘀痕,教我心疑。如今,我便要与梅掌门共赴黄泉,看看梅掌门有何面目去见负雪。今日阻我事者,死!”
卢通判瞧了瞧那长短两剑,笑道:“这什么破烂玩意,也拿出来丢人现眼。”众捕快看去,果见明知津手中的长剑污迹斑斑,剑刃有多处缺口,那短剑的剑头也已断了一截。
倒是梅望峰和梅飞卿对视一眼,心中一凛,暗想这两柄宝剑在短短三个多月时间里变成如此这般模样,可见死伤在剑下的西夏狼骑高手真可谓是数不胜数。梅飞卿低声道:“爹,别怕,这厮身上的伤可不轻。”
一个提朴刀的捕快仗着自己的功夫不错,想在通判大人面前卖弄,飞身便往明知津扑去,一口朴刀直扫下盘。明知津右手微颤,长剑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斜斜刺出,压住朴刀刀背,内劲一发,竟将那捕快虎口震破,朴刀落在地上。
那捕快捂着右手虎口,心知自己武功远不及此人,不敢再逞强,忙退到众人后面。卢通判与这捕快相识已久,素知他武功刀法不弱,没想到只一招就被击败,他面露难色,朝梅望峰看去。
梅望峰冷笑道:“也是苍天有眼,今日便让老夫亲手替小女报仇。”右手一张,梅家仆从递上那根镶金梅花纹长棍。梅望峰一招“锋扫六合”,棍势沉沉,揭、劈、盖、压、扫、穿、托、挑,每一招都往明知津的要害处击去,他有心要逼迫对方用长剑来挡长棍,以借长棍之势砸断长剑。
明知津明白他的心思,心中甚为不屑,只将素玉剑法中的“黏”字诀和“缠”字诀并用,总能将镶金长棍扫来的疾风化于无形。原来他这一个多月回来的路上一直研习司订九门秘籍的剑法部分,在剑法上的造诣已与三个多月前不可同日而语。此刻他一心要与梅望峰同归于尽,等对方棍招用得稍老,便提剑扑上,将明家素玉剑法中最精妙的“塞兑式”、“闭门式”、“挫锐式”、“解纷式”、“和光式”、“同尘式”施展出来,一剑快似一剑,直将梅望峰逼得连连后退。
卢通判和一众捕快何时见过此等对战,只觉眼前剑气横飞,剑花乱舞,绝不敢信世间有如此美妙而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