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痛的地方,不断的提醒着他,陆尧舟蹙眉,并未开口。
然而那边顾焱焱却是道:“没变啊?我姐不就还是那样,还是如此的在意缊臻哥你,之前为了让我们成功逃走,竟还不惜装晕。”
“太傻了!”顾焱焱这般说着,想到了什么,肩膀耸拉下来,双手下意识收紧成拳,“都怪我,若是我再强大一些……”
“我一定会努力成长,下次,不会再趋于被动,我定会直接将你们从李贼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带走,毫发无损!”
陆尧舟:……
无心应付眼前少年的雄心壮志,陆尧舟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酸胀额角。
罢了,先暂且不去想了,现在还有更加重要之事。不过,得找时间嘱托宫中之人,暗中监视观察下。
陆尧舟道:“先前往丰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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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宫。
李岘安隔着双面透雕楠木围屏,心不在焉听着跟前王晥的禀告,余光而或轻瞥围屏之后,只见那边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
王晥曾是李岘安身边医士,随侍多年,医术本领自不必说,深得军中将领士兵信任,如今李岘安在位,他便一道擢升,接任了太医院。
王太医此刻如实禀报,“顾小姐只是惊惧过度,加之疲乏气虚,之后注意滋补、休养即可,至于手臂……”
见着自家本神情不属的主上,倏忽绷紧了身子,虽则并不明显,但却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王晥从没想过,一向不近女色的主上,竟还会有主动关心一个姑娘的一天?他颇感新奇。
是以大喘气后,他才继续道:“主上处理的很好,只是顾小姐毕竟是个姑娘家,您可能早已习惯,不以为意,但她毕竟是第一次。”
“如此直接粗-暴,会晕过去倒也正常,属下已为其重新调整过,之后只要多加注意便不会留有后患。”
见得李岘安面色显而易见变得不虞,跟在王晥身后的太医们,各个噤若寒蝉,纷纷将头埋低,期以降低自身存在。
他们多是前朝在任的太医。
王晥似是丝毫未觉,“且方才在内室,宫婢们已经查看,顾小姐并未受其它皮外伤。主上不必过于担心。”
“王晥,”李岘安遽尔开口,一双凤眸幽黑深邃,“孤是不是说过,让你将你那恶劣性子收收。军中那套,不要再带入宫中。”
“如今你既已为太医,一些模棱两可具有歧义之话,不要再说。”
李岘安话毕,不着痕迹地扫过围屏之后,见得那处模糊身影并无动静,心道莫非她真的睡着了?若是如此,这话没听见也好,未免脏了她的耳。
“确是属下疏忽,属下领命,下次必将注意。”王晥点头应是。
李岘安曾确是说过要他收敛下他那性子,但军中说荤话,只要不严重,无伤大雅的,李岘安虽从不参与,但一向也不会禁止。
可刚刚明明他并未说得太过分,只是稍稍暧昧了些,且还不一定会让人想歪之话,却领来如此严重的批评。
王晥回眸看向围屏之后,眼角因笑意弯折。
看来这里面的女子,在主上心中地位可不一般。
王晥当即收敛,不敢再有何僭越,端正模样将之后滋补方案及注意之事一一禀告。
离去前,王晥偷偷靠近李岘安,仅以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属下方才确是不对,但所说有一点却没有错,顾小姐惊惧过度。”
“除去静养以外,安抚亦是不错的诊疗方式,此刻正是主上怜香惜玉,展露体贴的大好机会,莫要一直是这幅生人勿进的冷漠模样了,温言细语,适当示弱。”
王晥颇有些苦口婆心地道:“主上虽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认为是小事,但也不用次次都硬撑,您偶尔展露下软弱,请顾姑娘帮您包扎下……”
迎着李岘安越发变得鄙夷的目光,王晥觉得他们这主上实在是前路堪忧,“主上,这可不是欺骗,所有人都会觉得疼,而并非是习惯了,就下意识忽略伤口疼痛了。”
点到即止,王晥稍拉远了些距离,“那么属下便告退了。”
王晥领着太医一众离去,徒留李岘安愣于原处,他眉目微拧,凤眸中神情有些复杂。
安慰?请她帮忙包扎?他有资格吗?
脚步将将迈出,他又似畏惧般缩回。
李岘安目光微黯地看向围屏之后压根未动过的身影,她恐怕并不会喜欢他的靠近,更不会需要他的安慰。
还包扎……
她对他向来避之不及。
身侧双手收紧,不小心触碰到了之前尚未愈合的伤口,复有血珠沁出。
李岘安并不在意,只在心内轻叹了声,而后转身离去,步履生风。
方离开宁安宫还未走远的王晥,倏忽感觉身侧一阵风而过,待得看清,才发现那不是他们的主上吗?!这落荒而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