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
讽刺的是，这个答案正在他们这一支队伍需要弄清的。
可现在......
小婉小柔互相搀扶，走到陈沐风和姜秀身边，沉默片刻后说道：“姜军侯，我要动用我的行动权，建议队伍返程，取消这次任务。”
姜秀非常理解小婉的决定，虽然他们在路上扛过那些诡异孩童的攻击，但不能确定眼前的事情就是那些孩童所为，万一不是，那他们现在这批千人队伍，很有可能也会有此下场。
只不过......
姜秀踉跄着站起来，回身走向那些已经茫然麻木的兄弟，满脸鲜血......
可谁又不是呢。
他擦了擦眼睛周围的血迹，尽力看清这些与他同样心情却已经有心无力的同袍，一改往日严将态度，沉声说道：“......兄弟们，你们怕吗？”
无人回应。
很好。
这比那些战前壮着胆子，战时缩成一团的家伙强得多，起码很真实。
“......我也怕。刚才两位女英已经建议我们结束这次任务，她们是一番好意，我很理解。但是......”
姜秀回头又看了看秦军尸骸，下意识捂着心脏部位，用力地敲了敲。
“但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你们明白的，是不是？”
“是......”姜秀的话引起一部分与他感同身受的兵士符合。
“好！大家......至少还有一部分人的血气还在！我会接受女英的建议，但......我不会回去！若有想和我一起给同袍寻得一个真相，为这些枉死在此的大秦英灵讨回一个公道的，站起来！让我看看你们的骨气，还能不能顶起这六尺身躯！
当然，我也希望大家能遵从内心真实所想，像我一开始问你们怕不怕那样，不要强迫自己，想就跟上来，不想......没人会怪你们，现在马上下山，带着这里的情况信息，尽快通知内史大人和上卿大人。
若大军赶到时我们还活着，你们居功至伟！
现在，跟着我的，向前，直视我们那些倒下的同袍，不要回头，不要去看谁没有跟上。
执行！”
姜秀果断转身，向着一脸诧异看着他的小婉走去。
“姜军侯！你这是......”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
小婉语塞，蒙恬只告诉她让她做进退的决断，却没有说万一姜秀不听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军士站在姜秀身后，把后方还没有起身，或者起身后向山下走去的兵士挡住，至少身材较小的小婉小柔看不到。
静默半晌，姜秀依旧背身问话：“兄弟们！”
“在！”
“巡山！开路！”
“是！”
留下的所有兵士应声向前，自己扛过自己那关，比其他人勉强劝说要有效得多，至少在路过秦军尸骸时，大家的眼神悲痛，但坚毅异常。
大批的军士自行分为两组，沿着前面的山体不断探查。有些事他们不想去看，也不想去统计.......
回去的不一定是胆小鬼，留下的，却一定是勇士。
小婉小柔面对他们，从身边经过的时候，两人心里大概知道，留下和回去的，都为半数。
没有人回头去看身后，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决心离开的是自己，肯定会走得飞快。
摆在姐妹俩面前的现实也说明了这点，除了这半数勇士，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姜秀走到还跪在地上的陈沐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坚定地说：“兄弟，我姜秀敬重你。这么多同袍惨死，我们心情都很悲痛和愤怒。这里......有数百同袍......我们无法将他们带走，但是换个角度想，这里不是全部人，也许还有很多人没有事，正等着我们营救！
兄弟，把你心里的愤怒留着，等我们找到那个真凶，把他千刀万剐！”
陈沐风轻轻点头，终于站起身，目光越过秦军尸骸看向不远处另一道瀑布。
“......我可以到上边去。”
姜秀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岩壁之上，想了想却摇头说：“不，按照常理说，如果队伍遇袭，一般都只会往下方退走，不会往不知道前路的山上而去。”
跨过情绪这道门槛，小婉小柔也沉稳下来，哪怕眼前的情景已经不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她们还是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仔细探查这些尸骸。
“......很少有完整的尸骸，大部分的躯干已经分离，断口处有明显的咬痕和撕扯痕迹，和树林之中斥候兵士的状况很像，基本可以肯定是那些孩童所致......”
“......要再次感谢两位女英出手，不然......”姜秀望着小山一般的尸骸，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