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杜灏言大喊着。
可是草窝里的姬暮雪再也没有了回应。
那天晚上的风真大呀,刮走了杜灏言所有的希望。他的心冷的像冰窖。他怀着满腔的愤怒和悲伤徒手挖了一个深坑,直至双手血肉模糊。
下葬之前,他含着眼泪吻别了自己的爱人。
天亮后,他将孩子托付给了草原的一家农户并给了一大笔钱。只身数次闯入北梁的大营烧毁粮仓。
几年的时间,往日那个满含笑意的翩翩公子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带着仇恨和一身伤疤的男人。尤其是右脸上的那条长长的伤疤,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是就算最熟悉的人也认不出这就是昔日名满南周的乐师杜灏言。
原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了。
可是孩子越来越大了。农户里的两位老人也越来越老了。
每次见面,孩子似乎很畏惧这位陌生的叔叔。每次他骑着马过来的时候,她总要捂着耳朵,嚷嚷着害怕。
杜灏言明白,是自己身上的杀气吓着孩子了。
他收起了恨意,变卖了一部分家产,在南周的最北端开了这家客栈,变成一个生意人。
他自己改名叫“衣长空”意为“一场空”。
孩子起名为“衣兰生”意为“伊难生”。
生活一旦安定下来,日子就过得特别快。
这些年,北梁和南周的关系渐渐缓和,不似之前那么紧张。中断的贸易也在暗地里进行了起来。
两个国家都进行了政权的交迭。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衣长空也没有把握。有时候他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有了衣兰生陪伴,到时候再招一个上门女婿,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是,有时候他望向衣兰生又会摇摇头。这孩子身世坎坷,骨子里流的是帝王的血,她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静和野心。
从懂事开始,她就没有再问过自己的身世,却总是追问草原的那一头是什么地方。大了以后,她喜欢在下雨天呆坐在院子里的池塘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听这一池的雨声。有时候,还会摆弄上自己的古琴合上一曲。
唯一遗憾的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只是教授些简单的音乐技法给她,可惜了她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
想到这儿,衣长空声音温柔的问道:“还没吃饭吧!走,尝尝我刚带回来的桂花龙井团子和莲花山楂糕。再让余婶给你做好吃的火腿年糕汤。”
衣兰生破涕为笑,笑颜如花。
望向她笑脸的一瞬间,衣长空愣了一下。那张脸虽然还带着稚气,但是那双眼睛真的很像她的母亲。
草原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才说一会话的功夫,刚才还艳阳高照的草原就突然就刮起了大风。
衣长空望了一下身后,大声招呼道“阿强,你招呼大家快把金丝罩打开。小心院子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