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岳母其实并不反对你和严兄在一起的嘛?”他忍不住问道。
谢明姝苦笑着摇了摇头,“娘是不反对,可她也不支持,你是知道我和严大哥的家世是何等悬殊,我乃侯府嫡女,他只是一介书生,父母双亡,又无亲无故,我娘怎么可能放心将我交给他呢,何况他并非东都人士,说得不好听点儿,便是有些来历不明,是以当时娘瞒着我和二哥,派人离京,去江南丰杭一带查了严大哥的身世。”
“然后呢?”
“查不到。”
这个结果,是在顾谨元的意料之外的,他还以为是岳母查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逼走了严如昭,却不曾想根本就没查到,“那岂不是说,当初严如昭给你们的所有有关他身世的消息,都是假的?”
到这个时候,顾谨元也不叫什么‘严兄’了。
他开始怀疑起严如昭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谢明姝无奈地点了点头,那日和严如昭见面后,她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又回了一趟永安侯府,才知道娘亲曾经在三年前派人去过一趟丰杭,却什么都没查到,严姓在当地也不算什么偏僻的姓氏,至于严如昭口中的村子,早年一场洪水,冲了个干干净净,派去的婆子见什么都问不着,就回来复命了。
顾谨元听到这儿,似有所思,“所以你是想…”
“我想问你手下有没有得用的人,再帮我去查一次,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什么都没查到,为什么还要离开?他一定有事隐瞒,虽说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如今既然回来找我了,有什么事还是摊开来比较好,我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瞒在鼓里。”
说到这儿,谢明姝心里一酸,险些落泪。
细究起来,上一世还是她识人不清,才会引狼入室,害惨了永安侯府。
她对此一直愧疚难安,虽然重生这一世,自己不会被他哄骗,与顾谨元和离之后下嫁,可她知道,二哥一直拿严如昭当兄弟一般对待,顾谨元偶尔提起他,也是称赞居多,再加上还有个白芊芊,这样下去,以严如昭和逸王的手段,迟早还会出手。
所以她必须赶在两人的动作之前,揭穿严如昭的真面目才行。
不过她这番心思,顾谨元是不知道的,只瞧她忽然红了眼眶,悬泪欲滴的样子,一时有些慌神,“我帮你去查就是了,你实在不必…”
他以为是谢明姝是为严如昭在哭,心里想着派人再去查一次也好,若是身世无碍,自己与人和离,或许也放心些。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至晚方歇。
次日,谢明姝悠悠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顾谨元的身影。
红芍和红药伺候她起身梳妆,插簪的功夫,她才想起昨夜的事,随口问了一句。
红药回道:“昨夜闹了半宿,连国公爷都惊动了,一早奴婢去大厨房取早膳,就听底下的丫鬟婆子在那儿唠嗑呢,说大公子带回一个清倌,把大少夫人气坏了,再加上小小姐和小公子病的缘故,两人当场吵起来,大公子甚至还放了狠话,说是要休妻呢!”
闻言,谢明姝扶簪的动作一顿,脸上带了几分诧异,“真的?”
“是呀,不过后来国公爷和大夫人到场,训了几句,大公子就说是自己吃醉了酒,胡言乱语了。”
“那个清倌呢?”
“留下了呗,大公子都将人带回来了,又说什么本是良家女子,不得已才沦落风尘,原是卖艺不卖身的一些话,国公爷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奴婢听说但凡这样的女子,赎身的钱都要比一般的贵些,只怕碧云轩还有的吵呢。”红药说着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倒是红芍见她替少夫人挽好了发髻,便将人扯到一边去了,“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管她花了多少银子,跟咱们又没关系。”
话虽这么说,想起这一团糟心事,谢明姝也没什么好心情,早膳囫囵吃了点儿,用了些紫薯粳米粥,几口小菜,和两块糕点,看得红药和红芍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有些犯愁。
用过早饭,谢明姝先去了一趟秋爽斋。
为了备选,大夫人楚氏专门从外面请了位司礼嬷嬷,姓宋,是去岁才从宫里放出来养老的宫人之一,曾在尚食局和尚寝局干过十余年,也派去伺候过几位宫嫔,可惜多是红颜薄命,最后一位跟着的,就是当今四皇子生母—贤妃娘娘。
楚氏能请她来教导府里几位姑娘礼仪,其实已经有所抉择了,当初将事情交给谢明姝时,也多加嘱咐,让她事事留心。
秋爽斋内。
顾沐娥带着丫鬟进了屋,见堂妹顾筠兰和表姐赵盼柔都在小厅里坐着了,故笑道:“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来的这么早?”
她说话间,顾筠兰端了茶盏在手,轻轻一吹,才呷了一口,倒顾不上回话。
还是赵盼柔回道:“哪里的话,我和筠兰表妹也是刚来不久。”
“你们俩是一块儿来的?”
“是呀,筠兰表妹一早去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