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说什么,却见丫鬟茯苓从远处一边走来,一边笑道:“两位少夫人安,原来在这儿呢,大夫人见二位久久不至,还以为路上出什么事了,让奴婢出来瞧一瞧,不曾想是在这儿躲闲说话,可让奴婢抓住了。”
茯苓这一来,谢明姝和赵氏才想起请安的事,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
待跟着茯苓到凝晖堂,楚氏问起缘故时,赵氏主动开口道:“是儿媳的错,方才一路惦记着绮姐儿的事,遇到二弟妹,就情不自禁地跟她多聊了两句,这才耽误了请安的时辰,还望母亲见谅。”
楚氏意味深长得看了她一眼,却道:“绮姐儿生病,你身为其母,担忧是应该的,只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要恪守本分才是。”
这话就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了,赵氏想了半天,也不明其意。
倒是一旁的谢明姝听了,似有所思。
紧接着,楚氏又提起安王府的席宴,上次说是赏花,被她称病推了过去,可惜让一场疫病耽搁了,这次还是一样的名目,却也不好故技重施,便打算带几个庶女去一趟,且留下谢明姝,看顾着秋爽斋的事,不必跟她前往。
谢明姝自然也乐意。
至于赵氏,因为绮姐儿生病的事,她也留下不去,这厢心里倒是有些失落,听说那日东都的一些世家公子都会到场,她心里惦记嫡亲妹妹的亲事,前些日子娘家有几封信来,也都细细叮嘱过。
赵氏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惜又错过了。
不过于她而言,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将一双儿女接回自己的院子,旁的事可以以后再议,是以从凝晖院请安离开后,她又第一时间赶去海棠院照看绮姐儿,亲自为其穿衣喂药,从不假手于人,渐渐的,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她的一腔慈母情怀,就连镇国公都有所耳闻。
一日到海棠院用午膳,见赵氏抱着女儿在院子东南角纳凉,他扭头就跟杨姨娘道:“我看还是把绮姐儿和远哥儿送回去吧,到底孩子还小,离不得亲娘,你若是想了,多去桓儿院子看两眼就是了。”
杨姨娘笑着点了点头,可在桌子下,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手里的绣帕被她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小口,显然很不情愿。
可既然国公爷发了话,她也不好违拗,便将两个孩子匆匆送了回去,只是天气炎热,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刚回到碧云轩,姐弟俩就双双病了。
赵氏忙让丫鬟去叫了大夫,又让去人寻顾行桓,心慌意乱之下,难免失了分寸,一时间碧云轩内乱成一片…
稍晚些时候,谢明姝就从丫鬟口中得知此事,随即轻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事呢!”她虽不清楚其中的纠葛,却实在有些心疼绮姐儿和远哥儿,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红药收拾着针线,也道:“可不是嘛,听大夫说是孩子体弱,在外头着了暑气,又受了些惊吓所致,好在没什么大碍,不然杨姨娘可就麻烦了。”
“可不是…”
红芍话说一半,忽然顾谨元从外面进来,问道:“麻烦什么?”
几人被吓了一跳。
谢明姝从座上起身,迎了上来,边道:“你怎么回来了?今儿好像早了半个时辰。”
“吏部今日事少,散的也早。”顾谨元说着褪下外裳,递给一旁的红芍,才和谢明姝携手至窗边软塌上,落了座,“方才在说什么呢?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他好奇地掸了掸衣袍,一脸笑意,可见心情不错。
谢明姝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关上门在屋子里闲聊罢了。”
可顾谨元听罢,却敛了敛眉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谢明姝瞧他似乎有什么话,又不好说的样子,不由得追问道。
“方才我在门口遇上大哥,他带了个女子回府,看样子…不太像正经人家的姑娘。”
谢明姝闻言一惊。
连一旁的红药和红芍亦是如此,后者差点没稳住手中的茶水,‘咣当’一声,到底洒了些出来。
很快,碧云轩又闹了起来。
这一次,不等丫鬟打听,动静都传到了明月居,谢明姝本想去看一眼的,可顾谨元拉住了她,“你去了也无用,闹得这么大,父亲和母亲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再不济还有祖母呢,哪里用得着你操心?再说…这个时候,大嫂估计也不会想见到你的。”
不得不说,最后这一句,倒是打消了谢明姝的念头。
顾谨元将人拉回床上,面对面侧躺着,夜色无声,却没了睡意。
“顾谨元。”
“嗯?”
“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何事?”
“初十那天,你知道我去见严大哥了,对吗?”谢明姝忽然说道。
顾谨元原是静静地看着她,闻言却有些慌乱地转移了视线,还故作莫名地‘啊’了一声,试图混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