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2 / 3)

崔廷越点了点头:“没错,是你爹把药送去的皇宫,而给你爹提供药草的是我们崔氏。”

周珩蓦地瞪大了眼,他从没想过这里头还有崔府和凌将军的事。

按说就他那多思多虑的性子,实属不应该,可那会儿他太小了,还没长出那么多心眼,又整日浑浑噩噩的与病痛耗着,就是想询问一番也分不出精力。

再后来就是他丧母又丧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赶出了皇宫,流放到了黎州,一路上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厥过气去。

等他大了,病情也稳定了,有能力去查当年的事时,却也成熟懂事了。他明白太傅当年告诫他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也明白自己随意的一个举动会牵扯到大安的国运,会祸及万千百姓,他当不起那个罪人,于是从此再也没有问过一句,连同他那不可追亿的轻狂年少都埋在了时光的尘埃里。

不知道就不会恨,不恨就不会去想,不想就不会妄动,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束缚了。

两世下来,他都是这么做的,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没有同凌安若一起去盘问道济,可没有到命运总是不会让人如愿,他想知道时无暇顾及,不想知道时却又偏偏让他知晓。

周珩沉默良久,最后轻轻吐出一句:“啊,那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崔廷越深深叹了口气:“是啊,要不怎么说你俩是孽缘呢。”

“当年我父亲想借着将军的威风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被将军斥责了一通后,他一直都想找机会与凌府重修旧好。可将军刚正不阿,任是我爹使劲浑身解数,百般讨好,也不为所动。那会儿我父亲也是真没了办法,一筹莫展之计,正好碰上王爷南林遇刺,需一味辛细草解毒。”

“此药难得,便是王侯之家也不见得会有,偏偏崔氏不久前才从一位南疆人手里收了这一味药。我父知道这个消息,连忙把药材送到将军府上,想借此卖个人情。当时王爷病情危急,容不得多等,将军便收了那味药草,连夜送进宫里。可谁知那药服下去后,当场要了王爷半条命,将军当场就被先皇给扣下了。等消息从宫中传出来,我爹也深知自己闯了大祸,当天夜里就逃走了。”

崔廷越说到此处仍觉心有余悸,那时他年纪尚小,却也已经记事,哪怕过了十来年,也能回想当时府里的兵荒马乱,所有人都怕因为崔氏的过错给十皇子陪葬,下人们在官兵围府前纷纷卷走值钱的东西逃路,他那个混蛋爹更是连他都不要了,嫌带在身边碍事。

“要不是将军一力顶下所有罪过,咬死不说是谁给他的药草,崔氏所有人怕是早就人头落地了。也是因此,将军才丢了帅位,后来更是为了保全崔氏,断绝与崔氏所有往来,且这么多年也毫无怨言。”崔廷越羞愧的叹道,“是崔氏拖累了将军,欠了将军大恩啊。”

周珩这会儿也才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向崔廷越开口,他就能送来白银万两,后面更是要什么给什么,从不推辞。

不是人家人傻钱多,也不是单单是为了扒上凌府这棵大树,而是因为愧疚,是为了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

可周珩更在意另一件事,“可表哥不觉得奇怪吗?崔氏是有药铺的,也有通识百草的名医,就算两种药材异常相似,也不会在皇子的性命前疏忽大意,定然是再三查验过才敢送进宫中。怎么出了事,所有人都认定自己送的都是毒药?”

“因为当年管理药材生意的是三叔。”崔廷越说道,“他那个人只认钱,不认命,和之前那个林记药铺一样,干了不少卖假药的勾当,牵扯出好几条人命官司,惹来不少众敌,要不然崔氏怎么会落败的那么快。所以当时解药变成了毒药,没有人觉得有问题,只当是三叔又干了混账事,把自己家给坑了。”

周珩“啧”了一声,撇了撇嘴道:“这都什么一群败家玩意儿。”

“谁说不是呢。”崔廷越想起他那些叔叔伯伯们也是一阵的闹心,要不是那一群搅屎棍各种作死,又何至于让他年纪轻轻就得力挽狂澜,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他轻轻叹了一下,接着道:“总之过了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当初那药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爹一直过不去这个坎,他总觉得是他害的王爷落得这副半死不活的境地,心里过意不去,听人提起王爷都觉得是对他良心上的诘问,偏偏王爷的身份过于敏感,为了保全凌府,他也不敢做什么,只能无动于衷的看着。你和王爷要是真成了婚,于将军而言就是逼着他天天看着他曾经犯下的过错,他心里能好受?”

“所以你要是真想和王爷好,就趁现在好好打算,免得日后慌了手脚。”

周珩长久的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五味杂陈的乱着,崔廷越后来又和他说了些话,他也没往心里去,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两声,连怎么从崔府出来的忘了,只漫无目的在街上乱走。

当初凌安若找道济问话的时候,道济定是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了她的,可她回来后却并没有对他吐露过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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