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清水镇,在战后的休养生息中,变得更加热闹。神、人、妖混杂而居,没有以往深深的隔阂,处处一派祥和的红尘气息。
小夭边啃着鸭脖子,边指着路边的店铺对相柳说,“从前那里是个早餐铺子,那兔子精一次生了八个兔崽子,还是我给她接生的呢!还有这里,卖糕点的铺子,我经常来买,但总是忘记带钱,我跟你说,离开清水镇,就再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糕点了!还有还有,那里...”
相柳两手提着小夭买的东西,暗暗摇头,这贪吃好玩的小夭,与从前的小六也没有多大区别。
两人慢慢逛着,走到了清水镇的中心。这里有一棵大树,蜿蜒崎岖,枝叶茂盛,已经在这里矗立了上万年的时光。
灵石老头依旧在大树下说着书。因为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路过清水镇的人总爱来这里听他讲故事,不大的地方,被吃茶闲聊的人围了满满一圈。
小夭牵着相柳走到近处坐下,放下东西,喊道,“小二,来壶好茶,再上几碟小吃干果!”
小二听见,立刻应声,“来啦!”不一会儿,便端着茶壶与几碟小吃跑过来,一一放下。
他抬头看见相柳的白发,有些惊诧,“这位客官...”
小夭拿着烤白果刚准备剥开,听他说话,随着他眼神看向相柳,“他...怎么了吗?”
小二察觉到有些失礼,避开了眼神,“抱歉,之前灵石在讲轩辕军与神农军海岛大战的故事,我看到客官白衣白发,竟与那传说中的神农军师相柳有些相似。”
“你见过相柳吗?”小夭将白果扔进口中,问他。
“这倒没有,不过世人都说九命相柳凶残无比,恨不得能亲手杀掉他。只可惜他妖力太强,论单打独斗,整个大荒都没人是他的对手。听说当时在海岛上,轩辕军用了全力,万箭齐发,才将他杀死。客官,我不该说您像那个魔头,抱歉!”
小二担心他的失言惹人不快,连连道歉,相柳却并未看他,只慢悠悠地喝着茶。
“神农军的军师相柳,并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小夭停下剥白果的动作,看着小二,“神农军当初驻扎在清水镇的山中,没有烧杀抢掠,也没有鱼肉百姓,海岛之战,也是不甘心投降,以千人之数对抗十万大军,输了而已。你应该不知道,神农军的尸首,最后都由轩辕军带回了神农山安葬,让他们能魂归故里,这就是由你所说的魔头相柳达成的。”
“原来是这样”,小二喃喃自语,“听姑娘今日一言,倒是长了见识,看来道听途说终究是不可信。听姑娘的谈吐打扮,不像是常住清水镇的人呐?”
“是啊”,小夭回答,“我们四处游历,哪里好玩便去哪里逛逛。听闻这清水镇有一块灵石,知道许多稀奇事,觉得有趣,便来看看。”
“那两位客官慢用,小的先下去了。”小二端起托盘,鞠了个躬,转身走了。
相柳始终没有答话,只端起茶喝着,听灵石老头讲故事。
“上回说到,赤水氏倾尽人力物力,为当时的赤水族长,赤水丰隆举办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婚礼。那聘礼,竟是足足装满了六艘大船,只为了迎娶高辛王的掌上明珠,大王姬高辛玖瑶。大婚那日,几乎是全大荒有头有脸的宾客,都来到了赤水,人数之多,竟要将湖面变为冰面,才能坐得下。”
“赤水丰隆是黑帝的肱骨之臣,娶的又是他的妹妹,这场婚礼自然是万众瞩目。可没想到,在拜堂之时,北域防风氏的次子防风邶竟闯进去,不顾黑帝与赤水氏的颜面,让王姬与他逃婚!”
小夭端起茶杯,转过头去看了相柳一眼,他神色自若,慵懒地坐着,只像是在听别人的往事。
“据说这高辛大王姬,在轩辕时便与防风邶走得近,两人同进同出,不避耳目。但后来黑帝将她嫁给了赤水丰隆,她并未反对,众人也以为二人早无关系。不想防风邶这一抢婚,王姬竟撇下了与赤水氏的婚约,当着众人的面随他而去!宾客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场面非常难看。这场风波之后,赤水氏大怒,誓要让防风氏付出代价!”
“黑帝得知此事,为了给赤水氏一个交代,追到了王姬,杀死了防风邶,此事才渐渐平息下来。高辛大王姬因为逃婚的事,婚事从此便搁置下来,再无世家大族敢去提亲。就这样过了许久,中原渐渐有了传言,说王姬是蚩尤之女,传到后来,连俊帝与黑帝也确信,昭告天下之后,便将她从高辛王族之中除名。从此,王姬玖瑶再无消息,不知所踪。”
“有情不能白首,同去不能同归,还落得个一死一失踪的结局。这大荒之中,提起此二人,也是十分可惜啊。”
灵石老头讲完,低头哀叹,似乎也在为这两人惋惜。看客之中,也不时传来唏嘘声。
相柳听老者讲完,放下茶杯,“我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还能听到从前的故事。”
“是啊”,小夭灵机一动,“要不,我去告诉灵石老头,就说黑帝杀了防风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