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谢捕头挑几个人连夜搜查白枯山。而王县令自己,则是立刻动身前往马家。
白枯山外,谢捕头看着黑压压的山头,脸色仿佛要滴出水来。白枯山不大,横不成岭侧不成峰,只有高高矮矮几个山头,在夜幕的笼罩下,却仿佛一头怪兽,隐匿着自己的獠牙,静悄悄地趴伏在大地上,等待着猎物送到嘴边。
嗅嗅~
一个衙役突然抽了抽鼻子,脸上浮现一抹疑惑:“这是,下雨了?”
空气中湿润的水汽,瞒不过这群老油子的鼻子。
轰隆隆~
隐约间有一声闷雷……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月明星稀,却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怎么可能下雨。
可湿润的空气告诉谢捕头,白枯山上确确实实正在下雨。
仿佛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将白枯山和云澜城划分为两种截然不同的天气。
“头儿……”欲言又止,不寒而栗。
实在是太奇怪了,衙役脑海中又想起那个流传已久的传说,不由得,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相传白枯山中有怪物盘踞,但凡敢进入白枯山的人,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再联想到逃入白枯山的那条怪影,心底更慌了。
这下子,连谢捕头也开始犯怵了。
“在白枯山外守一夜吧,明日一早,回去复命。”
传说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这里是一片寂静的虚无,空洞且深邃。眼前不时闪过几丝光彩,红的、黄的、绿的、白的,扭曲着,交织着,汇成一片光怪陆离的色泽。
有胭脂水粉的香味,杨凡好像在哪里闻过,哦,是那个女子身上的。
还有一丝细微的臭味,掩盖在脂粉味下,像是腐烂发酵的臭鱼烂虾。
杨凡想睁开眼,他想动,却仿佛千斤的重量压在身躯上。耳朵似乎还能听到外界的动静,却也并不真切。
窸窸窣窣,像是换衣服的声音……
腐臭味更重了……
蓦地,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仿佛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刺进了胸膛。这是杨凡的老毛病了,但是如此剧痛,像是要将人的心肝脾肺全部搅烂,杨凡从未遇到过。
喵呜……!
隐约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
剧痛来得突兀,走的也快,杨凡到底还是醒了。
天际的昏暗逐渐变为浅绛,随后泛起了微光。老王头正在收拾东西,天亮了,雨也停了,正是赶路的好时候。
吴老二也在,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很多时候,梦境和现实的界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清晰。一时间,杨凡竟分不清自己看见的到底是真是假。
些许困惑,夹杂着一丝不安,不由得,杨凡又多看了吴老二两眼。
吴老二衣衫湿透,鞋底沾满泥巴,似乎是之前出去过。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吴老二脸色苍白,双目有些呆滞,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异样。
似乎察觉到了杨凡的目光,吴老二也看了杨凡一眼,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吴老二的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
或许是笑吧,杨凡不敢确定,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只是一个噩梦吗?或许只有噩梦才能解释。
可真的是梦吗?又有些不太像,梦境怎么会那般真实?
思绪有些乱了……
对了!
“女人呢,那个女人呢?”近乎是急切的问出这句话。
女人?什么女人?
老王头面露疑惑,这荒郊野岭,哪里来的女人?莫不是这小子发了什么春梦,误以为有女人来过?
也对,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杨凡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没什么必要。或许那个女人的出现,不过是噩梦的开始罢了。
只当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老王头继续收拾东西。杨凡依旧有些不安,像是脊背上爬着一只丑陋的毛毛虫,想抓,却又抓不住。
“奇了怪,怎么会有三个碗,臭小子,你昨天晚上偷喝我的酒了?”
一声稀奇,恍若晴天霹雳,杨凡猛然回头,死死地看向地上的茶碗。茶碗有三个,其中两个是老王头和吴老二的,剩下的那一个,却不是杨凡的。
碗口上依稀可见沾染着些许嫣红,刺痛了杨凡的双眼。那是唇脂,女人抹唇用的胭脂水粉。
“不,那不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