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知的?
玄机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我们玄字辈师兄弟都知道,玄书师兄不知道我们知道,我们也不告诉他我们知道,他每次偷偷下山去玩麻雀儿牌我们也知道。”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对啊,怎么知道的?”
玄机笑着半卧在台阶上,“蕴和师侄是个老实的,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通樟道长仙风道骨喜欢琴棋书画,怎么他的弟子又是爱听戏又是爱玩儿牌的,通樟道长可还有其他徒孙吗?”一个道童急切地问道。
“没了,蕴字辈共六位弟子,玄弈师兄门下两位弟子,玄书师兄门下一位弟子,剩下的三位弟子,一位在玄珏师兄门下,两位在玄珀师兄门下。”
玄机又嗑了两口瓜子,“玄珏师兄一门心思钻研炼丹术法,他的徒弟道名蕴丹。”
玄机话音刚落,突然后院传来“嘭”的一声响,道童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丹房房顶慢慢飘出一股黑烟,玄机见多不怪,“玄珏师兄的炼丹炉又炸了。”
待黑烟散去,道童们转回头听玄机继续讲,“最后两位蕴字辈的师侄都在玄珀师兄门下,玄珀师兄潜心于符箓咒术,他的徒弟道名为蕴符、蕴祝。”
“为什么是祝?”
“祝是什么?”
玄机把道童给他脑门遮阳的蒲扇拿在手中扇了扇,“符咒源于古时巫祝,祝者咒也,在黄帝时代,祝、咒是不分的。为了好听些,便叫了蕴祝而不是蕴咒。”
“真是奇怪,仙风道骨的通樟道长门下是些爱玩的弟子,爱好玉石古玩的通桂道长门下却是一心向道的弟子,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对呀,真是奇怪。”
玄机摇了摇蒲扇,笑着看向台阶下讨论的几位道童,“不奇怪,不奇怪。”
“玄机师父,为何不奇怪?”一位道童摸着脑袋看向玄机。
“二师伯通桂道长在姑苏城内有一家古玩店铺,古玩店的常客非富即贵,这些常客最爱请道人上门斋醮(做法事),以此祈福禳灾、拔苦谢罪、求寿求安或是超度亡魂。长此以往,一传十、十传百,请二师伯下山做法事的信徒数不胜数,他门下要是没几个高功法师,又怎能做下这一场又一场的法事呢。”
玄机满心羡慕,道院内玄字辈十位弟子全都是得受法箓、有了箓牒的道士,就他还没有下过山,也没有主持过斋醮科仪。
“所以,通桂道长很有钱?”
“肯定的呀,照玄机师父说的,通桂道长和他的三位弟子做了那么多法事,肯定很有钱。”
“玄机师父,那通梧道长有钱吗?他也经常做法事吗?”
几个道童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起来。
玄机直接开口道:“我师父啊,最是两袖清风,不过我师父可是鹤山道院都厨,道院厨房菜羹、大众三餐都归他管。”
“那道院除了都厨还有什么,管账的叫什么?”
“是院主汉一山人管账吗?”
“我觉得是通桂道长管账,汉一山人平日闭关应该不出圜室。”
玄机手中的瓜子现下嗑完了,他听着道童们的猜测不由笑了:“鹤山道院十方丛林,汉一山人为院主,通桂道长为监院,监院以下,有三都五主十八头。”
道童们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是三都五主十八头?”
玄机摇着蒲扇继续道:“三都为都管、都讲、都厨,通桂道长兼任都管,通樟道长任都讲,我师父通梧道长任都厨。”
“五主为堂主、殿主、经主、化主、静主。”
“十八头是库头、庄头、堂头、钟头、鼓头、门头、茶头、水头、火头、饭头、菜头、仓头、磨头、碾头、园头、圊头、槽头、净头。”
几个道童这下听呆了,心想怎么分得这样细,却是听了后头忘了前头。
玄机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鹤山道院本就是小道院,常住弟子不多,不过前院客堂散修居士倒是不少,所以十八头里有一小半是由散修居士担任。”
“玄机师父,那些十八头都是干嘛的呀?”一个道童问道。
“这,”要是真细说下去估计得说到天黑,玄机顿了片刻,说道:“总之啊,道院里所有出入账目、往来人情、对外联络接待,就是和钱有关的都归都管通桂道长统理,他兼任监院,院内一应大小事务都得管。”
“道院五主、各殿堂、圜堂、钵堂、经堂、道院洒扫、香灯供器、三时功课、科仪礼法、讲经修行、院内斋醮之类的都归都讲通樟道长管。”
“和吃喝有关的,归我师父通梧道长管,山脚下的五亩良田四时耕耘播种收获也归我师父管,什么典造、茶头、水头、火头、饭头、菜头、庄头、磨头、碾头、园头、堂头之类的都在其间。”
有道童又问了:“玄机师父您是什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