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与大檀系为一体。”秋鹤龄道,“若将来娘子重回花身,然大檀风雨飘摇,百姓尚无处安身,花木又如何扎根。”
蒲抱山作乱后,大檀百姓流离失所,掘草根树皮为食,她又如何能够安安静静修行。绰绰想,这老道士说的或许有些道理。
“只要你助我成事,他朝我登基为帝,以举国富贵供你修行。”李屿眼中闪烁着明月皎辉,仿佛已看见了将来的盛世太平。
秋鹤龄亦道:“富贵气象以宫城最盛,将来可将娘子花身置于宫城藏库旁,必可增益道行。”
绰绰咬唇思量,她如今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不管秋鹤龄说的是真是假,至少有一线希望。
她猛然一拍桌子,果盘上的小刀腾空飞向秋鹤龄,眨眼功夫已飞至他眉心处,距肌肤不过毫厘。
绰绰眸光凌厉:“你若敢骗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秋鹤龄镇定自若:“不必娘子动手,余自行了断。”
狠话放完了,绰绰将刀子收回手上,挑了颗圆润鲜亮的苹果削起了皮。
见绰绰答应了,李屿喜不自胜。他重生二十余年来一直孤军作战,如今有一妖一道相助,定能一帆风顺。
秋鹤龄站起来躬身向他们辞行,李屿想留他去忠王府内住下,秋鹤龄摇头拒绝:“我已将所知之事尽数相告,留在洛阳于大事无益处,倒不如继续云游修行,待有所成再来见王爷。”
李屿不好阻他修行,点头允了。
秋鹤龄临行时忽想起一事,又停下对绰绰道:“绰娘子若想重回花身,切记不可落泪。一旦落泪,便是与这皮囊连结了七情六欲,到时将难脱肉身,而且妖法尽失,与凡人无异。”
绰绰郑重点头,庆幸自己向来不爱哭。
秋鹤龄走在月色之中,银白的发色、灰白的道袍,渐渐远去看不真切,仿佛被月辉吞噬。
他走远后绰绰才猛然想起来:“方才倒是忘了问他,为何之前要放火烧我。”
那次藏书阁走水,李屿一口认定是秋鹤龄所为。
“大约,是有什么误会吧。”李屿暗暗庆幸秋鹤龄走得快,这件事情不好让绰绰知晓内情。
念在他告知重回花身之法,绰绰决定大度一回,暂不与他计较此事。
绰绰吃完了苹果,手上沾了黏黏的果汁,左右寻不着自己的帕子,李屿将自己的给了她。
绰绰擦了手,低头竟见帕子上绣了一朵牡丹与一条鲤鱼。
可惜,鲤鱼是在水里游着的。
“还是我画的好些。”绰绰将帕子还给了他。
“那么丑的画,我怕被人见了笑话”想起她那拙劣的笔法,李屿似有若无地笑了笑,将帕子对了四角叠好捋平。
思及三个月后她与李屿也将如手帕上绣的一般朝夕相处,忍不住问道:“你如今娶了我,就不怕将来贤宗又要夺我为妃吗?”
李屿将帕子收回袖中,淡道:“我不是李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