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不久,放心不下的老郑和封百里先后到来,他们站在房门外喊了几声没有人开门,老郑担心林淙直接推门进去了,却见林淙呆呆的站在房内一动不动。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林淙眼睛还能动,转着眼珠示意,老郑和封百里察觉出是被点了穴,费了半天劲才解开,他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息。
封百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蘅娘呢?”
老郑先是查看林淙有没有受伤,见他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忿然道:“唉,肯定是跑了啊!”
封百里瞪大了眼睛:“这……这么粗的精钢铁索都能挣开?这……这是个什么人?”
老郑怒火中烧:“我早就说那女人有问题咱们应该离她远点,二公子你就是不听……”
老郑还在一旁喋喋不休,林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心乱如麻。他不懂她走之前为什么要那么说,她说兵符会被盗走,那是被谁盗走?赵王?还是周鼎忠?
她不是说她是周鼎忠的人吗?为什么会那么说?那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偏过头看向敞开的窗子,这深夜的浓稠黑雾下不知隐藏着多少秘密。
凡事总有个因果,既然管了那就要弄个明白。
打定主意他蓦然起身,对老郑和封百里道:“现在没工夫跟你们解释,我得出去一趟,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见他要走老郑连忙拉住了他:“公子你又要去哪?咱们对徐轸可以说的上是仁至义尽了,就别再趟这趟浑水了!”
林淙回过头毅然道:“这件事关系到边境几万亡魂,甚至是天下的黎民百姓,我不能不管。”
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封百里:“百里,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若是……若是我不能活着回来还请你帮忙将老郑和小六送到青州林家。”
封百里喃喃道:“林淙……”
说罢他头也不回跳下了那扇窗子。
林淙刚出门便见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在城中穿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心下一沉,加快脚下的步伐。终于他在距离东宫墙十几丈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因为整个东宫已经是灯火通明。
毋须细探,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站在夜风徐徐的房脊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明日三法司会审,兵符丢了,徐轸怎么办?那五万将士的冤魂怎么办?就不能为他们讨个公道了吗?
连日的奔波辛苦,终究付诸东流。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究竟是谁?
“你是谁?干什么的?为何违反宵禁出行?”一个小兵在街道上喊道。
林淙心中一惊,不好,这恐怕会把他当成盗窃兵符的盗贼了。
果然,那个小兵一开口,引得附近巡逻的官军守卫都涌了过来。
兵符失窃,又被搜查守卫撞见深夜出行,见了官也是有口难辩,他身形一动慌忙向一侧逃去。
他刚跑出没多远,前面的街道又压上了一大批人,后面的官军已经开始搭弓放箭了。眼见躲不过去了,他转过一个巷口后跳入了一个院落,想着先躲过这一刻再作打算。
院子倒是不小却没什么护院,他在庭院中踅摸,想到一侧空着的厢房躲上一躲,一不想在路过主屋之时,房门蓦然从里面打开,一只手伸出向他的胳膊抓去。
林淙感觉异动的同时拔剑架上了他的脖颈,那人的手生生停在半空。
那人顿了片刻,语气不慌不忙:“你若是不想被人发现就先进屋,一会儿惊动了人可就不好了。”
林淙皱了皱眉,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官军正在外面来回搜捕,林淙思虑再三单手关上房门,一只手持剑一步一步压着他进了主屋,那人一步步退,直到撞上了身后的桌子,引得茶壶轻响。
那人赶紧压下发出响动的茶碗,压低声音道:“我夫人正在里屋睡觉,你不要吵醒她。”
好在里间那人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住在厢房的家丁倒是听见动静穿上衣服跑了过来,在屋外敲门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林淙握紧了剑,剑锋和那人的脖子贴的很紧,那人喉结微动,似乎有些紧张,沉寂片刻后:“无事,半夜口渴倒了杯茶。陈旺你先下去吧!”
陈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晚上不太平,用不用小的守夜?”
“不用你先下去吧!”
陈旺站在门口挠了挠头,答应一声回了厢房。
见外面彻底没了动静那人道:“你大可以放了我,我要是想害你便不会容你到现在了。”
林淙一声冷笑:“还不是因为我的剑架在你脖子上?”
那人也笑了:“但其实最好的方法是我叫陈旺走后你便结果我的性命,你并不想杀我,不然不会留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