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是小女孩儿了,自然知道爱情的山高海深大多数是被人臆想出来的。离王会对一个没怎么说过话的女孩子喜欢到什么程度?当年蒋蓉曦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离王可能也当她是孩子看待吧。再后来蒋蓉曦救了他,为了他违背自己的父亲,不顾女人的名节逃婚,不惜以自己的后半生为赌注胁迫身为首辅的父亲和舅舅,为离王成功登位起了决定性作用。这一系列操作,想必离王是感动并且十分感激的,要不然也不会将皇后之位立即给了蒋蓉曦,即便是蒋蓉曦现在身在晋城回不了京都,离王也马上昭告天下给蒋蓉曦这个名分。感激是爱吗?也许会变成爱。但一个男人的感激之爱,尤其是一个帝王的感激,到底经得起多深的推敲。
“程娘子,你说呢?”
程伊点头,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定然喜欢你的。”
蒋蓉曦笑了。她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道:“我与他的故事,我从没跟别人提起过。程娘子是第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伊摇头。
“因为程娘子和我一样,都与落难之时的他有着不同寻常的交情。与娘子谈他,想必娘子会感同身受,而且,从一开始,我便觉得与娘子十分投缘。”
投缘?我怎么没看出来?程伊腹诽了一句,有点僵硬得笑了笑,说道:“蒋姑娘和离王……皇上的情分,不是什么人都能相提并论的,我一介草民,于皇上而言更是不值一提。蒋姑娘言重了。”
蒋蓉曦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我深知他的为人,也听说过你和他的一些事。我虽然钦慕他,可从未与他长久地相处过。”蒋蓉曦忽地对着程伊展颜一笑,道:“往后,还望程娘子多多指点我,也算是全了你我同吃同住半年之久的情谊。”
程伊一愣,总感觉蒋蓉曦话里有话,但一时间却想不明白,只好点头答应道:“好说、好说。”还待再解释一通自己并不是很了解离王,蒋蓉曦却下了炕,告辞离开了。
程伊对蒋蓉曦和离王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因此对蒋蓉曦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也不愿意深究。
晋城表面上平静,实际上暗流涌动。没有了保生堂的消息,程伊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势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百姓的生活依然在继续,只是没了保生堂的周济和对煤窑的干预,人们的生活一下子又回到了水深火热之中。但是程伊目前也是爱莫能住,安王没有放弃寻找自己,全家人不敢踏出迷幻石笼罩的区域一步。
好在程伊的空间里应有尽有,程伊找个借口说是从外面运来的物资,将米面油肉蛋菜拿出来,储藏在地窖里。
吃食什么的不愁了,程伊便一心一意过起了米虫的生活。她如今是十分享受这种安逸地蜗居生活,可又怕带坏了大宝二宝,便时不时地做出个埋头苦读的样子,或者去大宝的练武场上看一会儿,也算是对孩子们的激励。
夏侯千一如既往的稳重沉默,也许是觉得大宝确实根骨极佳,便愈发对大宝的教授上心起来,有一种恨不得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的意思。大宝也感怀在心,硬是唤夏侯千作二师父,夏侯千起先推拒,后来便也欣然受了。
张氏和何云儿每天琢磨着搞些新鲜吃食,另外就是给大家做春天的衣裳。家里的人口多了,不得不多做些衣裳备用着。况且家里如今还住着一位皇后娘娘,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会把她接回皇宫,她的衣裳也要事先准备出来,且规格跟程伊的一样,用料是最好的。
何汉生和秦大山跟着张良学认字和算术,这也是程伊要求的,读书识字算术,这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必备的技能。
张良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程伊还是发觉他心神不宁。
想想也能理解,主公上位,他这个跟随者却窝在这个小小院落里,封赏也得不到,抱负也不能施展,大好的时光就这样浪费了,实在是令人心焦如焚。
蒋蓉曦每日淡淡的,但谁都能看出她的焦急和不安。自那日两人促膝交谈后,蒋蓉曦便不再开口了,跟程伊讨教有关皇上的事也不了了之。
程伊冷眼旁观着这几个和离王有关的人,一旦他们的行动危及到自己和家人,她绝不饶过他们。
某天,大宝带着程伊去看了那个“秘密地点”。本来是闲来无事随意一观,结果却令程伊很是惊喜。这个“秘密地点”当真是隐蔽至极,积雪和树木成了最好的遮掩,即便是站在跟前,若不是事先知道,也难以找到入口。
挪开一块石板,钻进一个狭窄的雪道。雪道是天然形成的,大宝后来又稍稍拓宽了一点,正好容一个人爬进去。一冬的积雪加上风吹日晒,顶部十分坚固,即便是一辆负重的马车从上面走过也不会造成塌陷。往里爬大约四五分钟,出现一个长方形的入口,爬进去后,空间一下子变大了。
大宝将事先放在里面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燃,一个二十五六平的空间出现在程伊面前。
这里似乎是一处建筑物的遗址,石头柱子随处可见,支撑住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