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悄无声息地闯进,山里的寒意也从外面溢进来,一股冷风吹来也惊得人浑身一抖擞,路上的人都搂紧了自己的衣服。
教室里的门上挂着的绿漆因为年久风化的厉害,这一块那一块的,像是丑陋的脸皮,皱的不成样子,也桄榔桄榔地发出阵阵响声。
向歌只想抓紧走进教室,门近在咫尺,刚想伸手拉开。
只听见,“喂,小哑巴”,从背后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转头一看,又是那个凌燕。
向歌停下动作回过身来望着她,虽然心中万分不愿,可她还是站住了。
凌燕见她一个人,这下可没有给她撑腰的了,她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里,还四处张望了一周,确实没人在。
“怎么?你那俩护花使者都不来了,是嫌你哑巴了?”
“……”
见向歌不理会她的话,只瞪着她,也不给出愤恨的反应,她有些气急败坏,用手指着向歌的脸,恨不得戳上去,让一向淡定的她痛苦出声来。
“有妈生没妈养,就算是这样,你阿爷怎么把你教成这个样子,今天勾搭这个,明天勾搭那个”
“……”
周遭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目光聚焦在向歌身上,即便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什么,也大概知道是在说向歌的家庭情况。凌燕看到别人好奇八卦的目光,也愈发得意洋洋起来。
向歌死死捏住手指,怎么骂她都可以,但是最不应该的就是说到家人。
“还是说你妈就是这个样子,跟别人跑了,不要你啊?”“哈哈哈哈……”
啪的一巴掌清脆的响起,前一秒还在得意洋洋的凌燕捂起半边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动手的人。
向歌死死地瞪着眼睛望着她,鼻尖被冻的通红,愤怒打出去的巴掌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别的。
凌燕还没受过这种气,被一个小哑巴打了一巴掌,她情绪崩溃,叫嚷着要打回来,她冲上前去,嘴里不断地骂着,“你是个没人要的,你阿爸阿妈都不要你!”
和向歌扭打在一起,那架势,周围人想拦也拦不住。凌燕扯住向歌的头发,使劲拽扯。
向歌脑袋里嗡嗡的,痛意和混乱交织在一起,全是她的叫骂声,不,阿妈没有丢下自己,她只是觉得累了,想出去走走,她会回来的,她没有不要自己,不,她想通会回来的……
而这一切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她愤恨地看向凌燕,眼里满是不甘心,她使了十足的力气把那人摁趴在地方,骑在她的身上,双手掰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虽然凌燕比向歌高了些,但是向歌从小就要帮爷爷干活,练就的力气自然就比一般娇生惯养的女孩大了些。
凌燕试图反抗了几次,都使不上力气,这个小哑巴劲还挺大的,她只能嘴里叫骂着那些话,向歌可不惯着她,骂上一句,向歌就使上一分的力气,直到疼的凌燕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大口地喘气。
向歌见她不作声了,缓缓放开了她,凌燕一有空站起来,正欲趁向歌不注意,回手给她一巴掌,而扬起的手被人拦住了。
她俩一齐看向来人,是阮清羽,他抬眼淡淡地望着她,沉声对着凌燕说了一句,“老师来了,你还要打吗?”。
凌燕听到他的话,愤恨地朝学校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陈嘉树正推着自行车往学校赶来,陈老师一向喜欢向歌,所以也不会向着自己说话,等有机会再收拾她。
她鄙夷地看向阮清羽,对着一个哑巴充当护花使者,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不情不愿地甩开他的手,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她刚才的屈辱,对着向歌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地怼了一下她的肩膀,门被她摔得震天响,她“识时务”地走进教室。
向歌低着头,阮清羽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只知道他一进校门就看到向歌单方面力量压制凌燕的情形了,这个姑娘也不是像看起来一样柔弱。
阮清羽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被她躲开了,她扭头抹了把眼睛,然后看向阮清羽时,只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而她红红的眼睛却也瞒不住情绪。
向歌不愿意让别人看出她的伤心处,他也不是扒人家伤口的人,所以他也回以淡淡微笑,出声道,“我让你先到学校,怎么最后还是我们一起到的”。
向歌安静地比划着,不急不慢,因为你走的太快了。
他俩相视一笑,走进教室。
这一天,向歌记了很久,虽然心乱如麻,但是她也有释然的地方,她战胜了恐惧,战胜了对凌燕的恐惧,她明明具备反抗霸凌的力量,只是因为从未反抗过,所以会有不知名的惧意。
所以,她感谢阮清羽说过的话,他会给她撑腰的,这句话无形之中打动了她,所以她没有躲避不公,勇敢地站了出来。
课堂上从八卦的盛依年那里了解之后,阮清羽看向她的背影,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亲人,正因为从小亲情的缺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