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苔长满的砖石汲取着空气中的充足水分,绿意丛生,可也滑腻非常,所以需要走的分外小心,每走一步都要踮起脚尖试探一下是否牢固,然后再踩下去。
可不敢大咧咧地向前走,斑驳零碎的青苔砖石下面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潺潺的流水哗啦啦的响着,要是怀着感受悠悠意境的心情来走自然是是很美好的,但如果掉下去,冰冷的溪水可就不好受了。
向歌的脸上几根发丝粘在嘴角,书包带子歪了也没在意打理,正小心翼翼的向前迈出谨慎的一步,刚要落脚,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向歌,等我会儿”
声音突兀地不知冒出来,她一晃神,脚边的青苔有些湿滑,一个站不稳,差点来个狗啃泥。
如果不是旁边给了一个及时有力的支撑,阮清羽就走在她后面,轻声嘱咐了一声小心。
好险,就差一点。还好有阮清羽,她抬眼看了一眼阮清羽,对上视线,他的眼神很温和,一副谦逊无害的模样,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动作,可就站在那里就让人很安心,她急忙挪开目光,装作不经意间剥落嘴角顽固的发丝。
他俩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是急匆匆赶来的李泽成,他背着包往他们方向赶着,走近前来,气喘吁吁,手叉着腰,“还好,赶上你们了”。
他缓了缓,刚才跑的有些岔气,深深喘了口气,指指前面,“咱仨一起呗”。
向歌看了阮清羽一眼,他挑了挑眉,没说话,表示没有意见。
向歌盯着李泽成做手势,“你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跟我们一起走?”
“我有大事要忙嘛,所以不方便带着你”,他故作神秘。
随后打量了一下阮清羽,努力回想着,“你叫阮清羽是吧?”
阮清羽简单回复了一个音节,一个简简单单的嗯。
李泽成笑起来,拍着阮清羽的肩膀,“城里来的,我叫李泽成,也是向歌的哥哥,你也跟着她叫我哥就行”,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一脸骄傲。
他倒是挺自来熟,阮清羽礼貌回复,你好,然后巧妙地避开他的手,斜挎着一个黑包,迈开长腿向前走着。
李泽成尴尬地挠了挠头,指着他瘦高的背影问向歌,“这人一直话这么少吗?”。
向歌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随后浅浅的笑了,摇了摇头,也向前走去。
李泽成一脸好奇,这两人看起来相处的不错,边走着边向向歌靠近,顺手调正她歪了的书包带子,侧头低声询问,“你俩关系不错?”
向歌没回应,拢住书包,默默走着,李泽成追问,:“他跟你也这么说话吗?”
“……”
“囡囡,你理理我嘛”
“……”
唉,还不如不带他呢,带着他就像带着只收音机,连续不断地吐出千句百句的废话,向歌叹了口气,捂住耳朵,不听他讲话。
耳边忽然清净了,向歌奇怪地往李泽成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低着头,一脸的烦闷,他是不是不舒服。
向歌走过去,戳了戳他,关心地问他怎么了,李泽成就带着满脸不开心的情绪,良久说了一句,似有愤恨万分:“你变了,你以前对我不这样的”。
“他来了,你就变了”
“你本来就是……”
“喂,你等等我嘛”
向歌无奈极了,搞半天他又在胡言乱语,亏她还关心他,加快脚步,远离他的声音,远离他。
不听不听,那啥念经。
终于赶到学校,坐到座位上他还在喋喋不休,故作受伤的神情,捂着胸口,“你太过分了,你都不关心我了”。
向歌趴在桌子上,压了压想把他嘴缝上的冲动,默念淡定淡定,气死自己不值当的,向歌时常很奇怪,他怎么比村口的大妈还能啰嗦。
后面声音还在唠叨,“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
声音戛然而止,向歌正感到奇怪着回头看,只见他躲避似的低着头,似有所感,她朝着窗外望去,是张老师射来一道犀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随后抛出一个重重的鼻音声“哼”,转身离开,颇有警告的意味。
“别回头,老张瞄着我呢”,李泽成低着头,假装在看书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来。
向歌幸灾乐祸地冲着他呲牙笑了笑,让他得意一路了,最后还不是被张老师治的服服帖帖的,做了个鬼脸,李泽成作势要揍她,但也不是真下去手,又无可奈何的收回拳头。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复习昨天的课。
昨天阮清羽讲的几种做法她都细细的又复习了一遍,所以数学课上,她能够流利的写出难题的结果,在老师欣慰的目光追随下,走下讲台,她无意间望到阮清羽的方向,他双手环抱在一起,洒脱自信的看向自己,一脸胜券在握的满意,仿佛在点点头说,掌握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