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歌听着历史老师在讲的八国联军侵华历史,有些走神。
当时的封建统治者对内与对外截然不同的态度,一面懦弱无能,一面威风八面。
只有破败的圆明园,到处的残壁断垣,残骸满地的荒凉之下充斥着嘈杂的哭喊声,那些不忍多看一眼的画面被老师具象化地描绘出来。
刺骨的寒风吹过破败的土地上,吹乱豆蔻少女的柔发,也吹干了眼泪和血水,吹进人们的骨头缝儿里,吹软了膝盖,就跪拜在那片曾经辉煌过的土地上。
如枯叶一般的时代就落幕了,人们逐渐淡忘,仿佛曾经的伤痕便消失了,可是那些恶意就消逝了吗?
周围学生对侵略者的鄙夷不屑之声频频沸腾,自己内心的不甘心升腾而起,而此刻恍惚间世界有些安静了。
她内心里正大声嘶喊着,不甘心,不屈服,安静的瞬间里,周边的声音逐渐消减下去,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清晰。
她缓缓回头望却看见一群人在望着她,嘴角上带着轻蔑的微笑,仿佛都在嘲讽她可笑般的举动。
那里面有阮清羽,有李泽成,有很多很多人,她不敢再看下去,她周围空无一人,她内心深处极度挣扎,又想躲避开来。
她无力地垂下双手,退后几步,又感受到身后扎眼的目光,那熟悉的身影从迷雾中显现出来,眼神里透露着迷茫,嘴角是苦涩的笑,对着她。
可不是吗,她的身边从来都只有她自己啊。
现实中唯唯诺诺的她,却在虚妄中勇敢无畏吗,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似乎有些道貌岸然了。
是只有恶人才会看人下菜碟吗?不是的,懦弱的人也是,像阮清羽,虽然有些脾气,但是本性是不坏的,所以没有感受到威胁,可能就会有些放松自由,而面对着霸凌的小团体,人就会有些怯弱。
他们的目光好像如毒刺般射到了她的身上,她在无尽愤慨的同时,羞愧自卑好像也有些肆意滋长。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懦弱,又好像突然被暴露在阳光下,避无可避,无法隐藏。
因为有了一个人的仗义执言,一只怯懦的小乌龟便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似的躲进自以为舒适的壳子里,直至危险消逝。
可是危险就真的消逝了吗?
她不愿考虑这个问题。
下课铃声响起,座位上的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开始有些人对着历史老师起哄:“老师,下课了,就别拖堂啦”。
历史老师几近插不进去话,摆手表示安静也无济于事。老师也无可奈何。
就在他们笑嘻嘻地抬腿站在凳子上时,门口一声厉声喝道:“咋了,腚就这么粘不住凳子,老师说下课了吗?!”
门口是张铁山,他正瞪着眼睛,眼角的皱纹一道道都表达着不满地皱缩在一起,那几个调皮的学生也知趣地安静下来,不敢再做多余的小动作。
但他的不满还没有宣泄完全,伴随着一声声的训斥,他抬起右胳膊,伸出食指指着那几个挑头的学生,左手还端着冒着热气腾腾的茶水。
他喝了口水,接着训话。
“我看你们一个个活蹦乱跳的,跟那野猴子似的,也不知道高考能考个几分”。
他的目光扫视了整个班级,没有人表示出抗议的举动,与刚才的情形截然不同,大家都老实的不得了了。
“到时候都跟你阿爹,阿爷似的,一辈子都在这里。”
老张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历史老师也露出一个无奈但和善的表情,她淄温柔着说:“你们不要觉得张老师怎么这么厉害,他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走出去的”。
刚才嚣张气焰正盛的学生们也气势略低地发出几声:切。
老张好像骂人有瘾。
历史老师对他们的反应也没有做声,她停顿了一会。
她突然提起了个话题,“那我们大家考虑一个问题”。
“我说完,我们就下课”。
她顿了顿,郑重其事地说:
“我国历史上遭遇的屈辱主要归咎于外来的侵略者还是归咎于当时旧社会的腐败无能呢?”
接下来是枯燥的数学课,很多学生都像是打霜了的茄子,听不上来兴趣,老师们对此也是习以为常,经常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是山里。
毕竟走出去的也没几个。
他们都喜欢那个坐在最前面,很安静的姑娘。不是因为她的安静,而是因为她总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每一个老师的课。
尤其是考试总是第一。
她是山里最有希望走出去的孩子。
可她今天的表现让数学老师很不满意。一向能够及时给出答案的她,竟然出乎意料的走神了。
“向歌,你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数学老师板着脸说道。
向歌没反应过来,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