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失笑:“这我……邬公子,有的东西,要么您亲自去查清,要么信些风言风语也没用,不如缄默。”
“恕我不明白秦大人这话的意思了。”
“很快就是朔日了。”秦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邬公子想知道真相的话,不妨自己上山看看?料想您的功夫,就算遇险,全身而退也不是问题。”
“也好,我这人好奇心重。”邬一白刚要挪动脚步,忽然又顿住了,“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要向秦大人请教。照您所说,停霖布下阵法,让您的同门师兄弟都成了鬼修,您又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呢?哦对了,关于停霖一事的后续细节,您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秦真笑眯眯地望着他:“邬公子那么多疑惑,上趟山就成了。”
话音刚落,只见北边天空骤然升起一道红色的光芒,在半空盘桓许久。
邬一白皱眉,向秦真拱手道:“先行一步。”说罢,他便行色匆匆地出了院落。
栢术在傩镇门口急得直跺脚,伸长了脖子,一刻不停地往冷冷清清的主街上瞅。眼看他就要把自个儿伸成一只鸵鸟了,一袭白衣的邬公子可算是闯进了栢术的视野——长身玉立,步履匆匆,但依旧走得潇潇洒洒。
“公子——”栢术扯着嗓门喊。
邬一白闻言,眉头登时拧了起来,他骤然加速,几个闪身就来到栢术身旁,不由分说敲了敲少年的脑门:“没规没矩,大街上这么喊,让你公子我的颜面何存?”
栢术揉了揉脑门,憨笑几声。
“公子,出事了!”栢术身后一个少年不乏忧虑地接过话头。
“怎么了?”邬一白宽慰一笑,“慢慢说。”
“我们接到了您让青送来的信后,就快马加鞭往傩镇赶,结果在途经苍断山的时候,跟青失去了消息。”
“入阵了?”
“……极有可能!后来我们就遇到一个从山上下来的姑娘,自称守山人,愿意为我们带路。”
“……她自称,守山人?”
“对!我们都不会记错!”栢术焦急道,“公子可能印象不深,但我们‘林梢’不会忘。当年,椿恒大哥临走前说,他要去找一位守山人,结果再没了音信,还有传闻说他成了鬼修——椿大哥那么正直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去碰什么邪门歪道!……我们……”
“然后呢?松澈和椿久在哪里?”
“松哥和小久跟着那个姑娘离开了。松哥临走前,让我们赶紧来找您!”
邬一白垂眸,思索片刻:“青不会贸然离职,按照刚才的说法,多半是你们行及苍断山下,一时不慎入了阵。”
“可是,我们现在不也好端端地……”
“听着,栢术,‘守山人’这个称呼,五六年前就没了。苍断山钟灵毓秀,生气浓郁,是一处聚灵宝地。如果有尚存世间的阴魂,逡巡不愿离去的,大多愿意在这种地方久留,倘若运道好,还能撞见几个活人,吸一吸他们的生气。”
“您的意思是……”
“三魂六魄可通天地。即使生前对修行术法一窍不通的普通人,倘若以魂魄身留世间,假以时日,也能得道——我们亦称无用道。魂魄身布阵,多半是为了诱生人入阵眼,进而吞食他们的生气。但是一道魂魄进食量不大,一人足矣,她得到了松澈和椿久,估计就放你们走了。”
“那松哥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松澈是现任‘林梢’副统,有他在,一时半会还不至于出事……但也拖延不得。”邬一白叹道,“你们说遇到一位姑娘,她可还说了什么?”
“她说……对了,她自称停霖。”
“停霖?!”
“对——”
“坏了!”邬一白咬牙,“你们快跟我来!”
越往山上走,雾气越是浓厚。烟云袅绕,层林掩映,古云“林深不知处”,多半如此。
“停霖姑娘。”松澈叫住停霖。
“怎么了?”少女回头,嫣然一笑。
“我们这是在往山上走吧?姑娘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山吗?”
“公子哥又不信我了。”停霖袅袅娜娜地掩唇道,“苍断山地势错综复杂,片刻上山,不多时便能到下山的捷径了。”
“姑娘此话当真?”松澈彬彬有礼地回道,“据我判断,我们初见姑娘时,距山底不及十余米,而如今,恐怕是爬了百余米的山了。姑娘所谓捷径,怕不是直接翻过这苍断山吧?”
停霖依旧是一幅笑靥:“公子哥自己都有数,那还跟着我作甚?”
松澈躬身,向山上行了一个弟子礼:“出山路我还能摸索一二,可这上山路,我确实是没有把握了。照如今武林中的说法,‘欲上苍断山,先破丛丛阵’,我不如干脆跟着姑娘,省了许多破阵的麻烦。实不相瞒,我借机上山,是想来祭拜一位师长。”
停霖佯恼,笑意不减:“我见公子哥一行人行